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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31日

杳杳寒山道片段8:絕代佳人的秘密


相愛正濃時,任何人都難以相信情人會有秘密瞞著自己,而且是天大的秘密,

畢帆揚也不例外。

請看《杳杳寒山道》裡絕代佳人錢慧和溫文青年畢帆揚

峰迴路轉的淒烈情史!

P.S.畢帆揚和錢慧均生於西元916年(小說卷三年表裡有註明),文中劇情發生於940年,因此兩人現在都24歲,並非未成年,特此告知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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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風忽起,吹得舟邊波紋泛逸,幾點水花濺上了面龐。他揉去睫毛上的水珠,張眼望向湖面風捲而來的瓣瓣殘荷,俏紅一如錢慧為他逗笑時的雙靨。儘管在一起半年多了,向來對他溫言軟語、無事不相從的她,偏在他欲加深兩人關係時,輕柔而堅定地拒絕;即便如此,他並沒真的怨她。他也是過來人,曉得她對親姐因情而歿的慘事仍記憶深刻,就像自己心中應小紅的陰影也未全然淡去一般。他了解她對愛情的恐懼,亦不再強求,情願默默地在她生命中一直守候下去,盼著她願意接受他的一刻。

可是,最近情況越來越不同了:從前偶爾還能整天伴他遊莊談心的她,這個月越來越常外出,總在他將歇未睡時輕悄而至,淺訴幾句別情,便又飄然離開;縱得些許空時,有幸聊上把個時辰,她絮語柔拂仍未變,雙眸卻始終避開他深情的眼神,話語也隱約透出一絲心神不屬。更奇怪的是,現下他在莊裡信步閒晃,總有幾名莊丁在數丈外遠遠跟著,嘴上說是二小姐差來保護,分明就是不讓他到處亂逛。他對錢慧的愛,自她於亭中偎入他懷裡那刻起,就未曾改變過;他不是在懷疑她,只是為她擔心,擔心她是否遇上了什麼麻煩,才終日左推右瞞,想盡法子不讓他曉得,怕他着急?驀地站起,飛鳥般往湖岸掠去。

十來個起落後,一座紅瓦挑簷的中型屋舍逐漸映入眼簾。此屋本是二管家陶洛南舊居,因其六年前一次外出辦差暴亡,遂暫空下來;窗前的「福」字雕花仍在,牆角泛灰處卻已綠苔叢生,近來則成為他的居所,門口也派駐了幾人看守。他才剛落地,那些人立刻迎上前來,陪笑道:「畢公子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小的們真怕一眨眼找不着您,教二小姐知着,便又要挨罰了。」

他們語氣讓畢帆揚想到青樓裡的老鴇,比起作長工時真誠的戲謔哄笑,分外令他心頭不快。眉毛一揚,冷笑道:「找不着?我再怎麼晃,也只在這莊裡,更不用說你們時刻都有人盯在我身後,還怕走丟了我不成?」

領頭那莊丁縮得像隻癩蛤蟆似的,哈腰苦笑道:「公子您就體諒體諒小人吧!我們作下人的,只管依二小姐吩咐辦事,哪敢說什麼呢?您還是──」

畢帆揚不耐煩地揮揮手,道:「我知道是二小姐的吩咐!她現下不在吧?」

「二小姐天沒亮便出去了,我們也不曉得她──」

「那找梁歆吾來,我要親自問他是怎麼回事!」

「大管家也……也不在莊中。」

畢帆揚失聲道:「也不在?怎地這麼巧都不在?他到哪去了?」

一旁的莊丁代答道:「沒人敢向他探問。他是跟二小姐一同出去的。」

畢帆揚對先前的猜測越加確信,沉吟道:「那……有人看到小玫姐嗎?」

另一莊丁道:「小玫姐在莊門前和小張兄弟閒聊呢!我去喚她來。」

                                                    

  「畢公子?」小玫訝道,施禮後坐到房內另一張圓凳上,望向茶几對面的畢帆揚。「怎麼了?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畢帆揚目光落在她滴溜溜的明亮大眼上,輕嘆道:「你近來都沒隨二小姐出去?」

  小玫是個千靈百巧的人,曾被錢慧誇讚心思就像針孔般細,否則也沒法當了這麼多年的心腹愛婢。脣邊立時揚起一抹淺笑,道:「公子是否想知道,二小姐這些天離莊遇的什麼事,見的什麼人?」

  畢帆揚真是吃了一驚,差點把几上的茶杯給打翻。急著道:「你曉得慧兒怎麼了嗎?她是不是碰上棘手的事了?」

  小玫捧起杯盞啜了一口,輕輕道:「從前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情形,只是不像近日這麼多罷了。二小姐自幼跟我很好,唯獨在這事上,卻半點也不肯讓:我當年就問過她,她竟然疾言厲色起來,警告我再問就要以莊規處置,害我都嚇哭了呢!如今自然是再不敢重蹈覆轍了。」瞥見畢帆揚垂頭喪氣的臉容,忍不住抿嘴一笑,道:「不過,若公子真想知道,倒也不是沒有法子呢!但公子得幫我個小忙交換才成。」

  畢帆揚黯淡的眼神一亮,彷彿將枯的花木瞬間恢復生機,差點離座跳了起來。幾乎叫出口時,又記起外頭尚有莊丁站崗,忙壓低聲音道:「什麼法子?」

  小玫眼中閃過慧黠的靈光,微微一笑道:「也沒什麼難的。二小姐每回外出,都是由我為她化妝。我只需在她臉上灑些特殊的花香,待她去後,公子你不就可循香味悄悄跟著她,知道她要去做什麼了嗎?」

  畢帆揚幾乎拍桌叫好,但眉頭旋又蹙起,道:「可你也看見了,我只要一出屋子,走到哪都有人盯著我,怎麼可能就這樣大搖大擺出莊跟蹤慧兒?」

  小玫噗哧一笑道:「方才我不是說過,我是化妝高手嗎?易容對我來說,就跟喝口茶般容易。只要公子你扮成莊丁模樣,要想編個藉口出莊,還不輕而易舉嗎?」

  畢帆揚仍有些不安,道:「但若有人注意到你溜進來幫我易容,豈非連累了你?」

  小玫輕巧地一笑,道:「我自有辦法教他們不生疑慮。再說我也不怕什麼連累,只因……」垂下頭去,耳根泛起晚霞般的紅,輕輕道:「我已允了小張哥哥,要跟他……跟他……」 

  畢帆揚此時才發覺,她髮邊插了一朵燦如落日的小紅花。脫口而出道:「你和小張兄弟……」驀地恍然大悟,低呼道:「原來你們倆打算私奔!」

  小玫微微仰瞧著他,雙頰暈開了較鬢邊花還要嬌羞的紅。幽幽道:「公子若事後不向二小姐告發我們,我們會很感激的。」

  畢帆揚在莊裡也生活了不少時日,對莊規的嚴苛自然清楚,曉得僕婢私通一旦被發現,必被打到下身殘廢為止。想起往昔對師姐的淒情苦戀,不禁大為同情,柔聲嘆道:「我也是過來人,怎會做這般沒天理的事?我還打算勸慧兒取消這條老莊主傳下來的陋規呢!放心好了,即使我最後跟蹤失敗,也會幫你們這個忙的。」

  小玫眼中閃著淚光,捧著茶杯的巧秀十指微微顫抖。輕聲道:「畢公子大恩大德,我跟小張哥哥不論人在何方,定會不分晝夜替公子燒高香,祈求公子平安幸福。公子請附耳過來,讓我告訴你掩人耳目的方法。」 

                                                    

  夜色籠罩多寶山莊。淒寒如笛的秋風輕撫單薄的窗紙,彷彿少婦對總是不歸的良人哀怨低訴。

  畢帆揚曲起一腳,獨坐床邊。距小玫離房已有七個時辰,莊丁僕婢大多陷入夢鄉,只有他仍坐在床上發呆;透過半垂落的淺綠繡銀花睡帳,他眼中的茫然疲倦依舊清晰可見。

  忽然風聲響起,下一刻,一雙柔如絲緞軟如油的手已拂上他面龐,宛如少女撫摸自己的愛貓般深情。一把永難忘懷的語聲低低道:「怎還不睡呢?」

  畢帆揚用盡心力,感受她每一根纖指的溫柔。嘆了口氣道:「我在等你。」

  錢慧也嘆了口氣,那低迴到心深處的一聲嘆彷彿蘊含了無限愁婉,徐徐道:「不是說了讓你別等我的嗎?夜這般深,縱要等,也該點上紅燭吧?」

  畢帆揚感到自己所有苦悶都在她的聲音中融化,情不自禁抬手,觸及她撫臉的柔荑;她卻在那瞬間,輕輕從他掌中抽回玉手,一轉身,如螢飄至窗邊燭台處──一股沉重的惆悵感立時深刺入畢帆揚心中。他緊握指縫失落的餘溫,吸了兩口長氣,才平靜下來,輕嘆道:「不要燃燈好嗎?我想靜靜地坐著。」

  錢慧移向蠟燭的手一頓,黑暗裡瞧不清她的身形,只聽得腰鍊「叮噹──」微響,宛如高山古寺前風鈴的遙遙清音。但不久她便笑了,旋身緩步,移回靠床的圓凳翩然而坐,語聲也悠如飄飄天際的風箏:「你不想欣賞我的美嗎?我可是著意打扮過的。」

  畢帆揚望向她那閃動著輕柔光暈的雙眸,衷心道:「無論你著華衣美服,還是荊釵布裙,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美麗的慧兒。」

  房內一時沉默了半晌。錢慧才輕輕探手,撫著他頭髮,淺笑道:「仍是這麼口乖。」旋復低嘆道:「這些天來,老讓你獨個兒閒居在莊,我也甚過意不去。但你只管寬心,待我之後不那般忙時,定日日留在莊裡陪你,好嗎?」 

  畢帆揚差點就忍不住問她究竟在忙些什麼,話到口邊,又想起前幾次向她旁敲側擊的下場。忙藉機帶過話題,道:「整天閒晃,缺個可說話的人,倒也有些乏了。若能找個什麼人來陪我解悶,就再好不過了。」

  「莊丁長工各司其職,歆吾也為我叫去忙了──況且他自打長安回來,就一臉嘔氣樣;縱有閒情,也說不上幾句笑話給你解悶……」錢慧忽地一拍纖掌,笑道:「有了!你還記得小玫吧?她對丹青挺有天分。明兒我出去後,就讓她來教你畫兩筆散心,如何?」

  畢帆揚心下暗暗佩服小玫的機智,竟能想出這麼一個好計畫,公然入屋來替他易容,且是由錢慧主動提出,而非自己推薦,更不會啟人疑竇。聞言當然道好,同時又不禁暗嘆,若錢慧日後曉得他發現了她的秘密,不知會對他怎生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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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

 

*延伸閱讀:

1. 《杳杳寒山道》試閱片段──歡樂愛情驚悚懸疑戰鬥大集合!


http://jshw7654.blogspot.tw/2012/08/blog-post.html


2. 《杳杳寒山道》第一章試閱者長篇心得(微劇透)


http://jshw7654.blogspot.com/2011/02/blog-post_2146.html 


3. 腳步聲在門口倏止的一剎那──武俠新作《杳杳寒山道》!


http://jshw7654.blogspot.com/2011/11/68.html


 

閒逸齋主人莫凡 筆101.8.31.4:32PM.

 

1 則留言:

  1. 無意間發現任google blog拉大行距,對各位讀者的眼睛較好~
    以後就這樣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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