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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1日

福爾摩斯同人文4:《第二位歪脣男人案》7


齋主有重大消息,要告知各位讀者:
第二位歪脣男人案》本來預計是要CWT44出本首販的,
不過我八月統計一下,手稿字數keyWord檔,
才打到全文一半,實在不可能在年底前擺攤前打完,
因此我決定放棄CWT44改報名2017年二月的CWT45
CWT45
第一天我會帶新刊第二位歪脣男人案》,
及既刊《孤獨的偵探》&《跨國宿敵案》(剩5本)
與《赫德森太太歷險記》&《雷斯垂德的一天》(剩7本)。

 
以我的慣例,新刊該會帶911本來攤位上,
賣完場後再加印。如果有人想買可以先跟我說
我會幫你留本,不然太晚來被搶購一空,就可惜了
(這次我不會連擺兩天攤)。上次CWT42有幾位
同好下午才來,我已賣到連見本都不剩了;
看著她們惋惜的眼神,我也覺得遺憾,所以
這次特別叮嚀大家:可以跟我訂本喔!

 
另外,第二位歪脣男人案》我會一直連載到出本前
(預計20171月出本),大約91%的內容都會
放上部落格,貼文的速度會由每月更新一次改成
每三週更新一次;大家有空來我的部落格逛逛,
欣賞新文,就是對我的最大支持了。

 
Part6大意:瑪麗破解聖克萊爾先生的錢幣地圖,
發現星字幫總部及地道位置,立刻偕數十名警探
警員趕往鴉片館救福華同時福爾摩斯胸口中彈,
性命垂危;全靠當克爾一時轉念,決定拖到
警方將至時再解決福華,偵探和醫生才暫緩一死。
正邪大對決即將來臨!瑪麗能及時趕到,拯救福華嗎?
死亡當前的福爾摩斯,又將對華生坦白什麼樣的感情?


Part7關鍵詞句:「大夥兒是來辦案,不是來看我表演的、「我擔心那傢伙去通風報信」、「我會逼當克爾先殺我,至少能為你多爭取──」、「我不能讓她看到我被殺」、「你會後悔的,華生醫生

 
準備好開始閱讀正文了嗎?一起來看Part7吧!

 
PS. 文中當克爾說話中的錯字為其口音呈現,非齋主打錯。切換到瑪麗第三人稱敘述時,文中提到的「我」仍指華生,「我摯友」仍指福爾摩斯。雷斯垂德的內心話部份,為瑪麗推敲得出。

 
~~~~~~~~~


  蘇格蘭場搜查!通通待在原地不要動,蘇格蘭場搜查!」

  布雷茲特里特的叫喊猶在樓下震響,瑪麗和雷斯垂德已衝上鴉片館三樓,身後緊跟著神情緊張的克拉基,進入空無一人的房間。

  「沒見到腳印。」雷斯垂德蹙眉道。

  「腳印可以抹去,但他們忘了手印。」瑪麗冷靜地輕聲道,探手一指:窗框下緣赫然有兩個淡淡的,沾滿汗漬的手印,若非近午的炫白日光照亮,再精明的警探亦會忽略。「這正是約翰的手印。」

  雷斯垂德手扶窗框,小心翼翼地從被拉開的窗下探頭望去,似擔心老舊木窗會突然下墜,斬掉他的頭。克拉基立時上前,雙手托住窗緣。

  雷斯垂德瞥了忠誠的警員一眼,想說什麼,卻沒有開口,重新俯望退潮至五公尺外的泰晤士河,沉聲道:「我沒發現任何痕跡。就算華生醫生到過下面那塊狹長空地,腳印也早被漲潮時的河水沖走了。你怎麼看,華生夫人?」

  樓下持續傳來警方的叱喝與老煙槍們的慌亂嗓音,交剪得瑪麗的心更亂。但她仍力持鎮定,遙盯著空地上鋪排的幾塊石板,堅決的道:「我們得下去仔細搜,才能找到開啟密道入口的機關。」

  雷斯垂德眼皮疾顫,思緒迅轉:瑪麗畢竟是淑女,總不能叫她從七公尺高一躍而下──那可是布雷茲特里特的水平。要是自己或克拉基先下去,讓她踩著肩膀下來,倒還可行;只是這樣他們稍不小心,一抬頭,便會瞥見她的裙底。就算她心胸豁達,要是其他警員上樓來看見,回頭在總長面前造謠,他們丟了飯碗不說,更會損害她的名譽。

  雷斯垂德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瑪麗觀察力又佳,瞬間猜出他心中所想。她正打算勸警探別在意那些,救人要緊時,他已轉向克拉基,道:「你有帶長繩嗎?」

  「在這裡啦!」克拉基還未回答,樓梯上已有人喊道。下一秒,布雷茲特里特進到房裡,將一個深藍帆布袋拋到摯友懷裡。

  「你怎曉得要帶這東西?」雷斯垂德吃驚的道,打開帆布袋,抖出五公尺長的粗麻繩。

  布雷茲特里特搖頭笑道:「當有人只記得帶槍,別人就得帶槍以外的東西。」大步上前,幫摯友將繩索一端打圈,套在自願伸出手來的克拉基右臂上,繫緊。「順帶一提,那名馬來人伙計從後門逃掉了,迪克跟皮蒙特追出去,沒追上。我擔心那傢伙去通風報信。」

  雷斯垂德臉色一沉,道:「那我們更要快。」轉向瑪麗,毅然道:「我先下去,華生夫人;確定下面沒問題後,你再下來。」

  瑪麗知道對方擔心石板上有陷阱,怕她首當其衝,不由得有些感動,點了點頭。克拉基立刻站穩,左臂和布雷茲特里特右臂緊緊勾住,後者則朝摯友略一點頭。雷斯垂德便將麻繩另一端拋出窗外,再扯著繩索,攀出窗沿,往下迅降而去。

  「好了!一切安全。華生夫人下來吧!」雷斯垂德平安落地後,仰頭高喊道,同時跺了跺腳,試試石板的密度。

  瑪麗深吸一口氣,撩起裙襬,小心攀上窗台,緊握繩索,慢慢滑了下去。繩子將盡時,她往下一跳,著地時微微踉蹌,雷斯垂德忙扶住她。她剛轉頭道謝,克拉基已跟著落下地來。布雷茲特里特收回繩索,將它放在窗台上,供其他警員使用。

  「輪到你了,布雷茲特里特!」雷斯垂德仰頭大叫道,眼中帶著笑意。

  「你又想看我示範了吧?」布雷茲特里特失笑道,壓低鴨舌帽,拍了拍海軍藍夾克,跨上窗台,竟就這麼一躍而下,輕鬆落在瑪麗和摯友間。

  「警探太強了!」「再跳一次!我沒看到啊!」剛衝上三樓的警員爭先恐後擠在窗邊,向下歡呼道,雖因克拉基不斷向他們比壓低聲音的手勢,而沒喊得驚天動地,興奮之情仍溢於言表。

  「小聲一點,小聲一點!」布雷茲特里特沒好氣地叫道,卻一臉受寵若驚──畢竟在葛萊森一派勢力強大的警場裡,他作為外地調來的警探,又是雷斯垂德摯友,人緣並不算好。「大夥兒是來辦案,不是來看我表演的!」

  瑪麗微微一笑,蹲下身,接過克拉基遞來的工具包,打開,掏出小刀、錘子和放大鏡,開始研究每塊石板。雷斯垂德則摟住摯友右肩,低聲道:「讓他們放鬆一下吧!衝進密道後,有多少弟兄能活著回來,誰也不知道。」

  「從這裡回來是不太可能,」布雷茲特里特笑道:「再過二十分鐘,河水會漲到直逼窗台,除非你願意帶全體弟兄游上來。」  

  「我說的『活著回來』又不是──等一下,」雷斯垂德愕然道:「你怎會記得漲潮的確切時間?你去年才調來倫敦吔!」

  其餘警員陸續沿繩垂降而下,並在克拉基指揮下,兩兩排成縱隊;只是空地過於狹長,僅能容納十幾人。

  「上次巴頓將案件移交給我時,也給了我一份這裡河水漲退的觀測記錄;我值勤時沒事,就把它背起來了。說真的,」布雷茲特里特一瞥以錘子輕敲石板,試試哪塊底下是空心的瑪麗,低聲道:「就算我們進入密道,救到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醫生,若找不着別條出路,還是會困死在裡頭,因為他們倆若傷重或昏迷,絕不可能閉氣游上河面。」

  雷斯垂德冷哼道:「抓起星字幫的嘍囉一問,我就不信找不到!」旋即嘆了口氣,低語道:「前提是,我們得先不被敵人殺光。」

  「換你沒信心啦!」布雷茲特里特笑道,掏出上衣口袋裡重新熱過並包好的炸魚薯片,遞過去道:「給你。還是溫的。」

  瑪麗抬頭上望,瞥見雷斯垂德眼神驚訝,像是為摯友特意留半包美食給自己,而深受感動。警探拈起熱騰騰的薯片,嚼了起來,含糊不清的道:「亨嚎吃。」

  「當然好吃!這不是你買的嗎?」布雷茲特里特大笑道,將整包薯片塞進摯友上衣口袋裡,順手替他整理被風吹歪的警帽:「你今天幾點就起來巡邏!不多吃一點,待會怎麼跟星──」

  「找到了!入口在這裡!」瑪麗清呼道。兩人立刻轉頭下望,只見她指著個和石板同色,指甲大小的圓鈕,神情激動,用力將它按下。

  「轟轟!」

  雷斯垂德一愣,拉著摯友往旁跳開。下一秒,兩人腳邊的一塊石板往下沉降,滑開,露出幽黑如直通地獄的密道。

  雷斯垂德跪在入口邊,感到下方黑暗空間傳來的一抹寒涼,不禁深吸口氣,轉向瑪麗,低聲道:「華生夫人……」

  瑪麗搖搖頭,輕聲道:「你們會需要我的,萬一你們找不到出口。」

  雷斯垂德苦笑一下,振起精神,正要躍入密道,忽覺手臂被人緊緊握住。「不,兄弟,」布雷茲特里特沉穩的道:「這一次,換我先下去。」
       △    △    △    △

  「轟──喀啦!」

  牢門再次鎖上,我心裡卻猶震盪著當克爾和手下離開前,若無其事的宣告:

  「我們將在十分鐘後全體撤走,華生醫生。遮執刑前的十分鐘,就留給你們吧!」

  世上最慘的事,莫過於在希望將臨的一刻重陷絕望。儘管我滿心盼望警方趕到,仍長嘆口氣,朝摯友望去。

  取出子彈的手術進行得很成功,敷藥包紮卻極草率,充其量只能止血,無法預防他傷口的感染化膿。或許是因敵人知道,他再活不了十分鐘。

  我們再活不了十分鐘。

  「對不起……」我低聲道,目光沒有離開他蒼白虛弱的面孔。

  他嘴角微揚,搖了搖頭,輕輕道:「沒關係,華生。」

  我沉默不語,悲苦與自責海上風暴般將我吞沒。我彷彿陷入奧德修斯的歸鄉冒險裡,目睹同伴因我犯下的錯,而死於妖怪的血盆大口,卻無力拯救。片刻後,我茫然抬頭,才發現他一直注視著我。

  「別那麼在意,我的朋友。」他靜靜的道,語氣令人安心地放鬆,似已卸下平常緊繃而焦躁的面具:「當克爾不是說,要給我們貴族式的死法?只要不是死在槍下,我就沒什麼好怕的。蘇格蘭場那群人很快就到了,我會逼當克爾先殺我,至少能為你多爭取──」

  「不!」我大叫一聲,隨即語氣轉柔,誠懇的道:「不,福爾摩斯,若你死了而我活下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望向光影錯落的地牢天花板,喃喃道:「若你堅持的話,好吧!只可惜……這裡沒有小提琴。」

  「小提琴?」

  「幫我們拉一首葬禮進行曲啊!」

  我不禁苦笑,但心深處也明白,他只是希望消除我死前的疚責恐懼,才儘量說笑。想到這裡,我的苦笑化為微笑,道:「當克爾是大貴族,手邊該不缺樂器。只是你若向他要小提琴,他定以為你在拖時間。」

  「那我就來哼一段吧!」他輕鬆的道:「不是葬禮進行曲,那對你來說太沉重……我知道你想聽什麼。」

  「你知道?」

  「嗯,我知道。」他淡淡笑道,接著低哼起來,旋律好似千百隻彩蝶,在翠綠田野間翩舞。我不禁想起,辦「四簽名」案時,他也曾拉這首平和愉悅的安眠曲,撫慰疲憊不堪的我入睡。漸漸地,我的神志模糊起來,像與當時的我融為一體:那時一切都未改變,我還沒離開貝克街,還沒娶瑪麗。恍惚中,我聽見他的歌聲變了,變得深邃如海,蒼涼如無星的夜:

 

   朋友們將永不分離:

   我願意忍受孤獨,直到

   月光下的身影推門,回來;

   你說而我說我說而你說,

   我們將永不分離,

   朋友們將永不分離。

 

  我認出這首歌了,他哼的是歌曲的最後一節。過去我們同住時,我從未聽過這首歌;直到三月辦艾琳‧艾德勒那件案子,找出相片藏處後,我在貝克街留宿一晚,午夜時聽到他的歌聲及提琴幽音,忍不住問起,他才望向窗外答道,這首歌是在我結婚搬走後作的。

  那時我太累了,沒有多想,便再度睡去;如今歌聲重新流入心底,我忽然湧起莫名的感觸:福爾摩斯,我的摯友,正在憂傷。

  他在憂傷什麼?是我們要生離死別了嗎?還是……更為深層的,我從未完全理解的痛苦?一滴淚水沁落,而我心頭再次浮現,我婚後搬出貝克街,向他道別時,他微笑下深邃的落寞。

  「喀啦噠!」

  我從悵然回憶中驚醒過來,只見當克爾站在重開的鐵門前,一旁是抱著巨斧的珀里戈。

  「時候到了。」大敵淡淡道。  
       △    △    △    △

  「嘩啦……」

  密道兩側暗溝裡的水輕輕流動,略柔化黑暗空間裡的緊繃氣息。在水聲掩護下,數十名蘇格蘭場警員,連同克拉基、布雷茲特里特、雷斯垂德和瑪麗,無聲地快步前行。人人都拔出槍,緊握在腰際;雖因四周沒有燈光,看不見彼此的神情,空氣中的警戒氛圍仍極為沉重,令人難以呼吸。

  半個小時後,水聲慢慢淡去,消失。瑪麗輕敲雷斯垂德肩後,在他後伸的掌心寫下away from Thames」幾個字。雷斯垂德輕觸她食指指尖一下,表示領會,又招了招手。身旁的克拉基或因感覺到警探手掌揮動,忙輕拍走在最前的布雷茲特里特背部。布雷茲特里特立即退到摯友身旁,和克拉基換位。雷斯垂德湊到他耳邊,小聲的道:「有發現什麼嗎?」

  「沒。」布雷茲特里特低語道:「很奇怪,他們居然沒沿途設下警戒。」

  「或許是因他們已撤離了。」雷斯垂德聲音壓得更低,但瑪麗仍能聽見,不禁渾身一顫,忍住沒說話:「也有可能……他們集中起來,待在同一個地方,準備處決──」

  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醫生。」布雷茲特里特喃喃接話道。

  「也許。」雷斯垂德語氣沉重起來,幾秒後才化為堅決:「我們速度要快,直接衝進去,否則若當克爾挾持他倆,迫我們棄槍,事情將陷入死局。」

  布雷茲特里特沉默下去,隨眾人快走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從摯友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樣黑暗間看不清,瑪麗卻推斷出來的東西,塞進對方嘴裡,微笑道:「最後一片。」

  炸香撲鼻,雷斯垂德儘可能不發出聲響地嚼著薯片,苦笑道:「兄弟,吃得太飽,等會兒可沒力氣打……雖然我也不想當餓死鬼就是。」

  「你負責開槍就好,打我來煩惱。」布雷茲特里特深摟一下摯友肩背,低語道:「你也不會死,死的只會是當克爾。我真想看維特里和昂克蒂收到我們表功的電報時,有什麼表情。」

  雷斯垂德「噗!」地一聲,差點忍不住笑。克拉基忽然低呼道:「前面有人!」

  兩人大吃一驚,立刻停步。蘇格蘭場警員雖無皇家衛隊訓練精良,倒也不致一頭撞在兩人背上。只有瑪麗微一踉蹌,幸好布雷茲特里特及時伸手向後,輕托住她。

  「幾個?」雷斯垂德嚥下薯片,低聲道。

  克拉基退至警探另一側,緊張的道:「只有一個,先生。」

  「一個倒好解決。」布雷茲特里特沉聲道。

  瑪麗輕聲道:「他若帶哨子,或大喊大叫……」

  「別擔心,華生夫人。」雷斯垂德微笑道,朝摯友瞧去一眼,彼此眸間閃過默契的微光。突然,在零點一秒間,事情發生了。

  「咻!」雷斯垂德獵狗般竄出,精準扣住那人右肘,同時「呼!」地低頭,閃過黑暗中揮來的左勾拳,接著一個上勾拳,重擊敵人腹部!那人痛得就要大叫,脖子卻被從後方勒住。

  「人關在哪裡?」布雷茲特里特從他身後輕語道。

  那人連話都說不出,顫抖的手指在警探臂上勉強寫下幾個字:end……tunnel……300」。儘管這名法國匪徒的英文草寫拙劣之至,仍可堪辨認。

  雷斯垂德往摯友臂上一敲,布雷茲特里特便鬆手。兩人旋即蹲下,托住已遭勒昏的敵人,不讓對方重摔在地。

  「地道盡頭,再三百公尺。」布雷茲特里特低聲道。下一秒眾人拔腿前衝,連瑪麗也不例外。

  奔跑時,她瞥見左方深邃處火光閃爍,似乎那邊還有通道,不禁暗呼好險:若非剛剛昏倒那人招出我和福爾摩斯被囚的確切位置,他們定會沿火光搜索,而找錯地方。

  前方迅速轉亮,最後還原為懸於鐵門兩側的壁燈。鐵門半開,幢幢人影倒映在流過地面的燈光下,說話聲隱約飄來。雷斯垂德和布雷茲特里特探頭一看,呆在當場,直到一聲尖叫將他們驚醒。

  「不!」瑪麗尖叫道,聲音在地道和牢房裡撕裂迴盪。
       △    △    △    △

  我呆看著珀里戈的巨斧,眼皮一陣顫慄,吞了口口水。

  「即便你想邀反悔,醫生,也來不及了。」當克爾淡淡道,一揮手,身後陸續走進二十人,及瘦高而沉默的科里尼。在極度緊張中,我仍注意到,珀里戈濃眉劇烈抽搐,科里尼緊按腰畔槍的手也指節泛白;看他們這麼警戒害怕,我便明白警方隨時會趕到。

  但警方怎找得到密道?就算找到,若我們剛聽見大批腳步聲自牢外傳來,下一秒已人頭落地,豈非死得太冤?就在我竭力想說什麼話來拖時間時,我摯友已開口了。

  「你所謂的『貴族式死法』不知有沒有包含揮斧乾淨俐落的劊子手。」他冷冷道,語氣中滿是不屑及威脅:「我警告你,當克爾,若你敢讓華生被斬首好幾下才斷氣,往後你別想有片刻安寧。」

  「啊!沒想到堂堂名偵探也信鬼魂糾纏遮一套,令我不得不懷疑你在拖時間。」當克爾大笑道,輕鬆拔出已洗得乾乾淨淨,紅光閃爍的劍。星字幫幫眾及科里尼向兩側站開,珀里戈則來到我身前兩公尺處,剛好是長斧揮斬過來的距離。珀里戈有多年經驗,保證讓醫生死得又快又好,毫無痛苦。至於你嘛……」

  我對友情的忠誠一時壓過淹沒理智的恐懼,啞聲道:「你……你要對他怎樣?」

  「我會用遮柄劍斬下他的頭,而且保證,」當克爾眼中浮現一抹殘酷,語氣卻輕描淡寫:「不會讓他死得那麼快。」

  我的呼吸立時轉促,心跳撞震胸膛,反駁和替他求情的念頭同時出現,卻不曉得該說哪一個。他迅速瞥我一眼,才重新望向對手,冷笑道:「你這種匪徒我見得多了!別以為這樣就能嚇倒我們。」

  「很快我們就邀知道,你的勇氣是否裝出來的了。」當克爾淡淡笑道,再一揮手。科里尼從暗影間走出,捧著個托盤,盤上擱著兩條蒙眼黑布。 

  「我不需要這東西。」他輕聲道,似要以最少的力氣,將最刺耳的輕蔑扎入敵人耳中。

  當克爾白皙的臉肌微抽,仍一派淡然的道:「如你所願。」科里尼隨即將托盤轉向我。

  在那一刻,我想到阿富汗戰場上,朝我揮來透亮彎刀的敵方士兵,又想到當克爾斬殺崔布雷後,握著滴血的劍,向我走來的景象……就在我幾乎點頭的瞬間,我摯友面對莫波吐依茲的致命槍口時,那堅決不屈的臉容,幻影般閃過我心頭。

  「我跟他一樣。」我低聲道。 

  他臉上露出了微笑,眸間閃亮起清灰光暈,似為我感到驕傲。我心深處不禁一陣滿足,比午后享用法式燻雞和白蘭地還來得愉悅。

  只要他明白我,肯定我就好……我別無所求。

  當克爾又一揮手,科里尼立即退下。「忠誠是貴族的美德,但也是弱者逃避的藉口。」這名貴族罪犯平靜的道:「你會後悔的,華生醫生。」走到我倆身前,揚起劍鋒,鋒刃對準了我摯友。珀里戈也高舉巨斧,只待主子命令,便將一揮而下。

  當我滿心的懼意再度凍結思緒,眼看將失去鎮定時,忽然聽他道:「華生,看著我。」

  我側頭凝視著他。即使在這絕望的時刻,他眼神仍冷靜、沉著、堅毅,卻又隱透溫情,像是告訴我到死都要並肩作戰,死後也要一起走下去。

  從他清澈的灰眸間,我看到巨斧斬下的倒影,聽到當克爾的號令聲;但看著他的眼睛,此刻的我,已不再害怕。

  「不!」

  尖叫撕裂我內心的平靜──不,不!怎會是她?是我妻子的聲音!

  「瑪麗!」我震驚大喊道,儘管眼前除了斧光反射的金光外,什麼也看不見,更不明白她怎會出現在這裡。但我不能讓她看到我被殺,不能讓她看……

  「砰砰!」


~~~~~~~~~

補充及註解原作梗:

 

L的「亨嚎吃」一句原為「很好吃」,是他邊說邊吃而咬字不清,非我誤打錯字。

 

奧德修斯的冒險一段,引自古希臘史詩《奧德賽》(Odyssey)中,奧德修斯的船在通過海妖斯庫拉及卡律布狄斯守護的海峽時,六名水手被海妖吞噬。

 

HW辦艾琳的案子時,W曾於貝克街留宿一晚之事,出自原作《波宮秘史》(A Scandal in Bohemia)案,但H所唱的歌曲為我自創(完整歌詞見齋主第一篇福爾摩斯同人跨國宿敵案Part17)。

 

謝謝大家耐心閱讀完Part7,歡迎留言分享心得!
9月底會貼Part8上來(105.9.24.貼上Part8,請點此閱讀),
敬請期待!


閒逸齋主人莫凡 105.9.1.2:47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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