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同人文19：《莫里亞蒂的禮物》試閱（下）

在出本前幾天，貼上熱騰騰的試閱下篇！
謝謝大家對上篇的厚愛，也希望看到更多人跟齋主一樣，
不只喜愛福華，也愛上雙莫！！！
下篇比上篇短，因為我要把試閱停在劇情高潮懸疑的地方（笑）；
上下篇共約一萬兩千字，占禮物篇全文約2/3，
想知道大結局就請點連結購本，謝謝你們！

l   大意：

想不出要送莫里亞蒂什麼生日禮物的莫蘭，
居然靈機一動，綁架偵探，要送給教授！
當他興沖沖地去倫敦大學接教授時，
竟發現莫里亞蒂被來復仇的黑手黨軍師五花大綁，
槍口抵頭，危在旦夕！上校能救回教授嗎？
還是將賠上自己的性命？
福爾摩斯能逃出生天，回貝克街跟華生相聚嗎？

l   試閱下篇關鍵詞句：「他和教授都已不年輕了」、
「難道我莫蘭的死，對你沒半點影響嗎？」、
「我……是他養的老虎，他的槍」、
「教授……終究是在乎我的吧！」、
「若你真雙腿俱殘，就輪到我來保護你吧！」

準備好開始閱讀正文了嗎？一起來看下篇吧！

相關連載：齋主第21福爾摩斯同人文：《莫蘭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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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里亞蒂依然戴著高黑帽，穿著黑西裝，卻已遭五花大綁，雙手看樣子也被反綁在後。教授黑長褲有被踹過的泥痕，西裝下襬也皺得像剛被人往肚子猛揍，開襟內的白襯衫更大半為血染紅──血，來自那瘦削下巴為刀鋒撕裂的破口，來自薄而綻裂的雙脣，來自從額頭一路流往左眼角的……

　　莫蘭再也看不下去。這全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他盯著站在莫里亞蒂左後方的法比奧，不敢迎上教授的眼神，直到他聽見教授冷冷道：「你遲到了，莫蘭。」

　　「抱歉，教授，我會負起責任的。」莫蘭低聲道。

　　他清楚教授說話越是漫不經心、冰柔淡雅，就越胸有成竹；越是冷硬淡漠，或厲聲喊叫，則意味激動焦慮。看到教授滿身的傷，他又何嘗不激動、不焦慮？他更怕即便自己開槍，打死瞄準他的兩名敵人，也來不及從其他人槍下救走教授。

　　他和教授都已不年輕了。教授槍法雖高，卻不擅格鬥跟逃脫，更別說解開反綁的繩索了！一旦教授稍有異動，法比奧必會開槍。他必須引開敵人的注意，才能為教授爭取生機；不然讓法比奧先對付他，也好過他目睹教授被這群惡棍射得腦漿迸裂，血流滿地。

　　「最負責任的方式就是付錢。」法比奧從容道，似不在意四名手下剛在面前殞命，也不在乎他瞄準自己的黑沉沉槍口：「怎麼樣，莫蘭上校？開張五十萬英鎊的支票給我，我就幫你一槍崩了你主子，順便為你保密──今日之事不會有任何莫里亞蒂的人知道。他未婚又無兒女，領袖大位當然由你繼承。五十萬買你們組織和我們黑手黨之間的合作愉快，該是筆划算的買賣。」

　　「教授是人命，不是買賣！」莫蘭一字字道。

　　法比奧意味深長的道：「人命也可買賣，看你拿什麼來換。」

　　「很好，」上校冷笑道，指腹往扳機上加壓，扣出「喀答！」一聲：「我就拿你的命來換！」

　　「喀答！」幾名黨徒的槍同時扳機加壓，而法比奧微笑道：「看見了嗎，上校？我身後不遠處便是另一個樓梯口。若你開槍，後果會是什麼？莫里亞蒂將被我的弟兄打得腦袋開花；我更可以他的屍首作盾牌，迅速撤往樓梯，只要從內鎖上鐵門，你也攻不進來。對了，我差點忘了，這兒還有兩把槍對著你！你真有把握在教授被射殺、自己也中彈前擊中我嗎？」

　　莫蘭將牙關咬得死緊，思緒高速運轉，卻想不出該如何駁斥對手的論點。「法比奧先生，」他終於緩緩道：「教授當年早知你和你母親逃往港口，但看你年僅十一，才放過你，否則你們根本不可能逃到義大利！你現竟恩將仇報，還敢脅持他，跟我討價還價！」

　　「恩將仇報？我原諒你，莫蘭上校，因為你家業並未一夕間毀於教授手上。」法比奧搖頭笑道，眼中有一瞬露出悲愴，但旋即恢復冷靜：「這樣好了，我給你兩個選擇：五十萬英鎊換他的屍體，與我們合作──」

　　「絕不可能！」上校斷然道。

　　「不然你就得棄槍投降，讓我的人把你雙腿活活打斷，再一槍射穿你的眉心。」法比奧把話說完，脣邊笑意更明顯：「若你甘願如此，我可將教授的性命延長四十八小時，押他返義大利後再處決。」

　　該死……中計了！莫蘭瞪著對手，憤怒和懊惱岩漿般自他心底的火山口噴發──他可以為教授受苦，為教授而死，但必須確定自己的死亡與苦難有意義：若法比奧願立刻釋放教授，條件是一槍崩了他，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若法比奧任人將他拳打腳踢又不殺，以換取暫留教授一命，他也無異議。

　　但法比奧現在不但要將他折磨至死，還不放教授！萬一教授之後掙脫綑縛，他卻因腿斷而無法及時開槍支援，那怎麼辦？若教授實在逃不脫，他就得在被射殺的前一刻，望見教授的神情……

　　若教授臉上出現罕有的哀痛、不捨，他會更難放心離世。

　　若教授眼神冷漠，面無表情，他會更難過──難道我莫蘭的死，對你沒半點影響嗎？屆時他必會這樣大吼，只是恐怕高速射來的子彈將毀滅他的心聲。

　　「既然你這麼怕死，那我……」法比奧手中扳機加壓，發出震撼人心的「喀答！」輕音，微笑道：「就先收拾掉莫里亞蒂好了。」

　　「不！」莫蘭大叫道，隨即回復自制──教授不會希望他失去自制，一名優秀的狙擊手不該情緒失控。即便他腦中念頭野蜂般嗡嗡作響，當他重新開口時，語氣卻極篤定，低沉的道：「別開槍，別殺教授，法比奧先生，」接著「咚噹！」一聲，將步槍拋在地磚上，「我選第二種。」

　　「可惜呀！今後你的大名就要從歐洲黑幫高手榜上被抹去了。」法比奧笑道，稍移開槍，搧扇子似的將槍管在莫里亞蒂耳邊揮了揮，語音一整：「退後一步半，跪下去，雙手按著後腦。快！」

　　一旦這樣做，就難抄槍反擊，只能任人宰割了……上校當然明白這點，皆因類似的事他也逼別人做過，只是沒想到今日輪到自己倒楣。他在心底自嘲一笑，倒退一步半，盯著敵人，慢慢跪下，雙掌虛按腦後。

　　他始終不敢望向莫里亞蒂，不敢想像教授的灰眸裡會透出譴責、驚怒、傷痛，還是什麼都沒有？或許他將帶著未知的遺憾死去，但總比死到臨頭，才發現原來他最關心的人，竟對他的死漠不關心來得好。

　　法比奧大笑，其他黨徒也大笑，旋即以義大利語交談起來。莫蘭出身貴族，精通拉丁語，也聽得懂義大利語；但他們說的大概是西西里或威尼斯方言，又說得飛快，他只聽明白其中兩句是「叫阿佐去弄輛馬車，候在樓下」及「使勁打，打到他叫為止」。

　　一名黨徒收槍，快步走下樓梯。槍抵莫里亞蒂頭部的其中一人則大步走來，甩動手槍，冷笑道：「莫里亞蒂殺了我兄弟奇塔；我要毀了你，讓他痛苦萬分！」彎腰撿起一根棍棒，繞到他身後。

　　「你誤會了，恩佐先生。教授從未當我是兄弟，更不會因我受罪而──唔！」莫蘭話到一半，冷硬的嗓音立時化為咬牙死忍──敵人已一棒打在他小腿肚上！

　　「怎樣啊，上校？」法比奧左手叉在腰間，五指輪流輕敲西裝褲口袋，似在暗哼一曲義大利名謠，為眼前的刑求場面配樂：「恩里科、喬托，你們也去玩玩吧！玩到他哀號求饒，我才快意！」

　　「碰！咚！碰！碰！咚！咚！」

　　三根棍棒有如工廠裡的機器鐵錘，狠狠錘打塑型鐵片，令莫蘭雙腿開始變形……他感到下半身像火燒似的，但越是忍耐，疼痛就越麻木；直到其中有幾棍打中他腳踝。電擊般的劇痛頓時上竄，痛得他牙關迸出「嘶呃──」輕音，險些呻吟起來。

　　四周大笑聲更加肆無忌憚。恩佐繞到他身前，狠踹他右大腿，以棍子前端抬起他下巴，頭稍側向莫里亞蒂，揚眉笑道：「你說我誤會？我看他真當你是兄弟──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莫蘭雙拳握緊，額角冒出一顆顆汗珠，仍忍著不看教授，啞聲道：「我……是他養的老虎，他的槍，值得他……以年薪六千英鎊聘雇。我若被……打成殘廢，他當然會感到可惜，但這並不表示他當我是……」
　　「別再說了，莫蘭。」

　　莫里亞蒂冰冷的語聲驟響。莫蘭一愣，本能地望向教授──他終於與教授四目相對。

　　血仍在流，令莫里亞蒂清瘦而微凹的雙頰更為蒼白，但那雙優雅沉柔，蘊含精明算計的灰眸已不再澄澈如陽光下的浮冰，而似火山爆發前裂地而出的岩漿，儘管面孔仍冷硬死白，一如冰巖。

　　「貴族毋須對這些賤民說這麼多。」教授深深凝望著他，一字一句的道：「即便你雙腿俱斷，也永遠是我的副手。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讓他們繼續羞辱你！」說到最後，忽然疾眨三下眼。

　　教授……終究是在乎我的吧！莫蘭錯愕中有幾分感動，卻又對那眨眼略覺困惑：按他和教授年輕時的約定，一人遭挾時，要與來援的另一人裡應外合，出手前就會連眨三下眼。問題是，教授的小手槍先前已被打落，綑索未解，身旁仍站了手指按在扳機上的法比奧，要怎麼幫他？怎麼救他？

　　「很抱歉，教授，這一次……我先離開，以後……不能再保護你了。」莫蘭低聲道，忍住竄上眼角和喉頭的熱氣──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哽咽的一天。「你自己……多保重。」話一說完，他便用力閉上眼睛，兩秒後再睜開──他希望這個小動作能讓教授明白，別輕舉妄動，別冒險救他，除非有十足把握。

　　他寧可自己被痛打至死，也不要眼睜睜望著教授倒下，比他先斷氣。教授是他畢生守護的人，就算只比他多活兩天，也比現在就死，令他帶著內疚、帶著哀慟到地獄去好。

　　「有意思！現在我都有點佩服你了。可惜你不是義大利人──我們需要你這種忠貞不二的人才。」法比奧以槍管輕敲莫里亞蒂肩頭，目光卻定在莫蘭臉上，微笑道：「做掉他吧，恩佐！瞧瞧血從他破碎的頭顱噴開時，他敬愛的教授會作何感想。」

　　恩佐立刻拋開棍子，掏槍抵住莫蘭眉心，獰笑道：「好好享受吧！」扣下扳機。

　　「砰！」

　　帶幾片碎彈殼的血從眉心射出，化為薔薇花開似的鮮紅，卻不及恩佐驚恐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莫蘭呆看著恩佐緩緩倒下，而時間彷彿停頓。但他畢竟是頂尖狙擊手，在瞥見恩佐後方的震驚景象時，便於零點一秒內反應過來，倏地出擊。

　　莫里亞蒂身上、腕上的繩索已落下，而教授左手握定一枝酒紅色的鋼筆，筆尖遙對著恩佐後腦──他想起來了！那是教授多年前打造的鋼筆槍，射程只有三到四公尺。但它只能容納一發子彈，而法比奧哪會給對手機會，疾轉槍口，對準教授左頸！

　　莫蘭立即撲前。他一前仆，雙腿便剜心鋸髓似地劇痛；他卻不退縮，手剛碰到地上的步槍，便扣下扳機。

　　「砰！」兩顆子彈同時爆響。

　　在千鈞一髮之際，莫里亞蒂身子略前傾，那一槍只擦過左頸，微焦了一小片肌膚；法比奧卻為上校射中右腿，慘叫一聲，踉蹌倒地。與此同時，莫蘭乍聽身後傳來棍棒落地聲，曉得恩里科和喬托已棄棍拔槍，忙側翻後轉，趁腿部劇痛癱瘓神經前，朝剛瞄準他的敵人連發兩槍。

　　「砰砰！砰！」

　　其中一人來不及扣扳機，胸口綻開一蓬血花，仰倒下去；另一人仍來得及還擊一槍，但旋即被射穿心臟，倒在血泊裡，只是那一槍卻未完全失手。

　　「碰！」

　　莫蘭重跌在地，左臂熱辣燙痛，鮮血淌過顫痛不已的身軀，雙腿更痛到痙攣。在意識恍惚中，他想以肘支起上半身，卻辦不到，而此時一隻手已拔走他扣在右臂彎間的步槍。

　　上校一驚，以為是法比奧，掙扎起身。但那人已將他輕輕按下，沉柔道：「是我。」

　　「教……授？」莫蘭劇痛到眼前忽明忽暗，什麼也看不清，離昏死過去只差一步，卻依然認得出這嗓音，啞聲道：「你還……好嗎？沒……沒事吧？」

　　「輕傷罷了。有事的是你。」莫里亞蒂罕有地嘆道，一手壓著他血流不止的左臂，另一手輕拂過他雙腿，握住：「撐著點，方索普他們很快就來了。腿……還疼嗎？」

　　「你是否想問……我的腿……斷了沒呢？」莫蘭苦笑道，語調透出傲氣、哀傷與寂寞：「教授……若我當真殘廢，你還會……讓我留在組織裡，留在你……身邊嗎？一個廢人……是無法再……保護你的。我還是……離開吧！」

　　「別胡思亂想，莫蘭。」莫里亞蒂語聲微頓，像考慮如何措辭，幾秒後才徐徐續道：「我會盡力救治你。但若你真雙腿俱殘，就輪到我來保護你吧！」

　　莫蘭沒有說話──他已說不出話。透過眼角餘光，他隱約望見法比奧在血泊中掙扎前移，握住倒地時拋墜的槍，瞄準教授；但他已無力警告，只聽見子彈射出的「砰咻──」聲，感覺莫里亞蒂的手放開了他……然後視界化為一片亮白炫光，接著陷入無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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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及註解原作梗：

Moran年薪六千英鎊一事，出自原作《恐怖谷》（The Valley of Fear）案。

 

謝謝大家耐心閱讀完試閱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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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逸齋主人莫凡 筆106.1.8. 7:21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