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瀏覽量----破10萬我就去慶祝

2017年7月31日

福爾摩斯同人文12:《墨綠傷痕》3

Part2大意:人在貝克街的華生與赫德森太太焦急等待,擔心遠在法國的偵探和警探。與此同時,福爾摩斯於莫波吐依茲的書房再次醒轉,卻只見到淡然擦槍的男爵;原先雷斯垂德站立處,只剩下一灘血……警探究竟是生是死?偵探又該如何逃出敵人的羅網?

 
Part3關鍵詞句:「……你寫信給警方」、「年輕時,我和主人為敵,奉命前來追殺他,遂與莫蘭上校交手」、「他若喪命,恐怕警場無人會為他落淚,遑論替他報仇」、「一滴熱淚於我狂吼時落下面頰,滴到手背上、「別怕,雷斯垂德

 
準備好開始閱讀正文了嗎?一起來看Part3吧!
相關連載:福爾摩斯同人文12:《墨綠傷痕&福爾摩斯同人文18:《血紅假期試閱連結
~~~~~~~~~


  我被銬在身後的左手緊掐右手,強忍胸口的冷顫,也忍住不再追問警探的下落,甚至死活。咬牙道:「你……你信是寫給誰的?」

  男爵淡淡一笑,以左手小指上的銀戒稍沾印泥,於信封封口印下紋章後,朝我望來,漫不經心的道:「你不是偵探嗎?何不善用你的推理能力,判斷出收信的是何人?」

  「莫里亞蒂?」

  「錯了。」莫波吐依茲徐徐道,起身向我走來。他靴跟「喀、喀……」的足音響徹書房,越發令室內安靜得詭異;墨綠斗篷於走動時振拂後揚,更讓他看起來像裹在墨綠霧氣中的妖魔,從地獄來到凡間,興風作浪──不!我不能像華生,以浪漫誇張的詞藻來胡思亂想;我必須冷靜,必須推理。

  忽然,我瞥見敵人手上的信封:儘管從我的角度,看不見收信人的姓名,但收件地址已使我渾身一震。

  「你……」我啞聲道:「你寫信給警方?」

  男爵來到我面前,俯視著我,若無其事的道:「幾位警探並未取得搜索票,即擅入我的領地,意圖侵入我的莊園,豈非侵犯私人財產?為免他們再行此不法之事,我只好聯絡他們的上級,讓有正當權限的紳士好好教育他們了。」

  我內心轟然一震:里昂第二分局局長呂依納‧馬戈是巴黎警察總長哈門特‧馬戈的姪兒,不學無術,狗仗人勢,作威作福,讓正直的警探警員為之頭疼。若這傢伙竟與男爵勾結,或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阻攔辦案,維特里他們沒被記申誡停職就不錯了,遑論救我和雷斯垂德出來!

  前提是……雷斯垂德要還活著。

  「勒布倫、昂克蒂、維特里他們滿腔熱血,絕不可能任我們兩個陷在這裡的!即便他們放棄救我,我也不在乎──落到你手上,我早知絕無生理這也是我自找的,怪不得別人。但他們不可能讓雷斯垂德在你的地盤上憑空消失,否則如何對蘇格蘭場交代?你……莫波吐依茲,你老實說,」我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已覺頭暈目眩,快支撐不住,但仍竭力盯著男爵平淡如水的眸神,咬牙道:「你是否已殺了雷斯垂德?」

  莫波吐依茲意味深長地微笑,右掌擱在左臂上緣,道:「聽說你們遭毒梟麥克‧法林所俘時,你為了阻止法林殺他,不惜激法林將你痛揍一頓;後來你們落到格魯納男爵手上時,也是你提議要男爵先處決你,好為他爭取活命的機會。看來你是真的在乎他,當他是朋友,否則何必性命已懸於我掌中,還急著問我是否殺了他?」

  我深呼吸兩次,才勉強平靜下來,沉聲道:「因為你沒有殺他的理由。」

  「喔?願聞其詳。」

  「他不像我,他什麼都不知道。」我一字字道:「你曉得我們今晚會來,是你在警方的內間告訴你的吧!那個人是否順便跟你說,我從荷蘭回來後,沒對任何警探透露我查出的事情?你和莫里亞蒂的關係,莫里亞蒂和莫蘭的龐大組織,只有我一人完全清楚,你殺他做什麼?殺死警探可不比除掉私家偵探;即便馬戈總長位高權重,也無法阻止英國警方追究你的冷血謀殺!」

  出乎意料地,男爵脣畔的笑意未褪,搖頭從容道:「聽說雷斯垂德警探與貴國伯德特總長不合,又遭同事排擠;就法律上來說,他若橫死或失蹤,貴國警方是該調查,但你也清楚,法律抵不過人情好惡。你若死去,尚有令兄為你哭泣;他若喪命,恐怕警場無人會為他落淚,遑論替他報仇!」

  我頓時語塞,幾秒後,目光落到他左臂上,驀地靈光乍現,道:「你不只沒必要殺他,也不想殺他,因為他剛剛傷了你,對嗎?」

  男爵沉默不語,而我乘勝追擊:「你是否想留下他的性命,放他回去,以便下回與他再交手?誰教你的槍法在歐陸已無對手,而你又因和莫蘭同屬教授陣營,無法找上校決一死戰?」

  莫波吐依茲終於臉色微變,再度以手壓著左臂上緣──顯然警探那一槍並非直接擊中敵人,而是計算好角度,射中玻璃杯後,讓杯子碎片反彈,削中男爵手臂。

  「你說得沒錯。」他平靜的道,神情回復鎮定冷漠,右手緩緩伸出,指尖觸及我的下巴:「沒有對手確實相當寂寞。年輕時,我和主人為敵,奉命前來追殺他,遂與莫蘭上校交手──那未完的一戰至今仍令我極為遺憾。但我倆如今既同為主人效命,自不應再起爭戰。」

  我一時忘了雷斯垂德,睜大眼睛,聆聽對手的黑幫秘事──我在荷蘭找到的線民,匪幫裡本名里歐德‧弗洛克的波爾洛克,在提到教授、上校和男爵時,可從沒提過這件事!也許是弗洛克的位階還不足以讓他聽到這些陳年秘聞。問道:「你和莫蘭上校……敵對過?」

  「曾經敵對,現在也是,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互相競爭。我們誰都不服誰。」莫波吐依茲脣畔扭曲出一抹詭異的笑,眼中流露緬懷神色,徐徐道:「修正我剛才的讚語:你有一部分說得沒錯,但我不殺雷斯垂德警探,並非因視他為真正的對手──值得我一戰的只有莫蘭上校。

  「我不殺他,純屬惜才。畢竟警界充斥酒囊飯袋,像他這般忠勤任事又槍法神準的寥寥可數。我只要押你去見主人,功勞即蓋過上校,又何妨順手放過他這個小人物?」

  我屏息道:「你……你放了他?」

  「你的分析能力似乎有待加強,福爾摩斯──『放過』可不等於『放了』。」男爵淡淡道,抽回手,轉身背對我,側望書桌後方的酒櫃:「我已將他關起來,關在書房裡,在某個狹窄的暗格內。暗格裡有通氣孔,一時半刻他還不會缺氧而死;不過,半小時後機關發動,通氣孔將自動封閉,屆時他頂多撐上五分鐘,即會窒息而亡。」

  我霎時體會到華生常掛在嘴邊的「情緒激動」是什麼意思──若我手腳能動,定把眼前死敵痛揍一頓!只恨我現如待宰羔羊,自己都救不了,如何幫警探逃過死劫?咬牙盯著他的墨綠背影,一字字道:「惜才還這樣折磨他?你究竟是想要他死,還是不想?」

  「他的生死不取決於我,而在於你。」莫波吐依茲從容道,忽然「鏗啷!」扔下一串東西──那是鑰匙,躺在我身前兩公尺的地板上。他向我望來,續道:「我尚有要事待辦,你好自為之。」

  我愕然道:「你這什麼意思?」

  「我還以為你會推論出來,而非開口相詢。」男爵微訝道。我呆了幾秒,腦中的推理齒輪迅速運作,得出令人震驚的答案──敵人竟將解開我身上銬鍊及警探牢鎖的鑰匙留給我!他為何如此大膽?還是他夠自信,認定我無法在半小時內解鎖破關?

  但仔細想想,對手的信心亦非沒道理:鑰匙距我兩公尺,而我被縛在椅上,銅椅又重,我要想連人帶椅移到鑰匙前,都不知得花多久,手還得搆到鑰匙!忙完這一連串難如登天的事後,還得利用剩餘時間,找出警探被關在哪裡……

  我眼中的挫敗和沮喪想必十分明顯,因為莫波吐依茲黑眸閃過一抹大局已定,勝券在握的神色,旋即恢復淡漠,掏出懷錶略瞥,平靜的道:「你還剩28分鐘又45秒,福爾摩斯。我要去聯繫主人,說我已逮到你,很快會押送給他;希望一小時後再見到你時,不會一併見到你戰友的遺體,否則按慣例,我會毀屍滅跡。」戴起斗篷帽,回到桌前取槍,將信封收起,再向我略一點頭,才徐徐走出房間,關上門。

  「喀答!」

  門鎖上。我回過神,強迫自己不去想莫里亞蒂,不去想等男爵回來,將我五花大綁,押去見教授時,我會有什麼下場……

  現在最重要的,是雷斯垂德的性命。

  「咚、登、咚──磅!」

  我使勁搖晃椅子,終於連人帶椅倒下,撞到右額。我的懷錶也從上衣口袋裡掉出,指針顯示現在是清晨三點零五分。

  28分鐘……還剩28分鐘。

  我以腳尖和手背摩擦地板,拖著沉重的椅子龜速前行,活像中世紀被判綁上鐵塊、沉入河底的死囚。我半邊臉朝上,被房內的燈光炫亮得睜不開眼,淚水直流,擦過右額的槍傷又因這一撞而迸裂,血水與淚水一同淌往地面。

  我管不了這麼多,一心一意往前拖行,直到那團銀灰朦朧映入視界;我連人帶椅挪了個角度,被銬縛的雙手死命摸索,總算抓着鑰匙。但是……

  「鏗啷噹!」

  清脆的撞擊聲響起──我力氣不夠,手指發抖,握不穩鑰匙,救命金屬遂從指縫間滑落。我咒罵了一聲,接著吐出口長氣,十指竭力摸索,再度抓着鑰匙,然後……

  「喀答!」

  手銬解開。我鬆開手,任它落地,再迅速解開鐵鍊暗扣,隨即彎下腰,顧不得胸腹傷口疼痛,勉力解開銬連雙腿和椅腿的腳鐐。等我甩脫全身束縛,還來不及癱在椅上休息幾秒──儘管我多麼想這樣做──便抄起懷錶,握緊細看。

  三點十七分──該死!我居然耗了12分鐘!也就是說……

  雷斯垂德只剩16分鐘。

  我跌跌撞撞地來到書桌前,緊握桌角,喘了幾口氣,任血沿手臂淌往十指,滴落嵌入桌角的綠松石。待我呼吸回復穩定,目光才掃過書櫃、酒櫃、壁燈及莫里亞蒂的畫像。

  警探究竟被關在哪裡?

  16分鐘根本不夠我把每本資料冊搬開,或將每瓶美酒及毒酒移開!男爵大概也曉得這點,才讓我獨自留下,尋找救人的方法。

  因為他料定,我必將無計可施。

  突然,莫波吐依茲說過的話竄入我腦際,如松鼠倏鑽進樹洞:「暗格裡有通氣孔,一時半刻他還不會缺氧而死。」對了!通氣孔!我剛才為何沒想到?

  我奔到牆壁前,雙掌緊貼壁紙摸索,看能否找到孔洞,同時豎耳細聽──只要雷斯垂德還活著,必有呼吸聲傳來。果然沒過多久,我心臟突地一跳,興奮地趴下身去,對著酒櫃下方近地板處,與牆壁交界的地方──那兒有個眼珠大小的洞──大叫道:「你在嗎,雷斯垂德?是你嗎?是的話就用力噴兩口氣!」

  洞內呼吸原本微弱而均勻,幾秒後,卻驟轉為「哼嗯!哼嗯!」的急促噴氣聲。

  我鬆了口氣,同時也推測出警探大概手腳被綑、嘴巴被塞,否則早就大呼小叫,或敲擊暗格內門引我來救,不必等到我發聲,才以鼻孔噴氣回應。

  但興奮激動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以及絕望──該死!找不到開啟暗格的機關!

  我明明可從洞中聽見雷斯垂德的呼吸聲,明明距他這麼近,卻無能為力……在把孔洞旁的牆壁徹底探查三十一遍後,我頹然坐倒,掏出先前放回口袋的懷錶,瞄了一眼。

  三點二十六分──只剩七分鐘。

  「別怕,雷斯垂德,」我喃喃道:「我會把你弄出來的。」

  我站起身,努力回想乍醒時看到的一切:若暗格在酒櫃或書櫃後方,機關啟動時,地板上該或留下櫃子移動的痕跡,我卻未看到半點移痕。此外,櫃中資料冊並非排列整齊,有些斜放、有些側放,而酒瓶更清一色是玻璃瓶。難道男爵不怕機關一發動,會害資料冊紛紛掉落,或碰碎珍貴美酒?其他牆壁也沒有半點接縫,不可能內藏暗格。剔除不可能的選項後,最可能於其後藏人的便是……

  那幅畫。

  我獵狗般一竄,竄到莫里亞蒂的畫像前,果然注意到旁邊的壁紙有輕微刮過的痕跡。男爵這招真絕!將暗格設在畫像後方,通風孔道卻一路延伸到酒櫃下方才開洞,擺明誤導救援的人。

  眼看離成功只差一步,我立即檢查銀質畫框上的每個凸紋,看能否按下去啟動機關,開啟暗格,卻都……

  沒用。

  我急忙掏出懷錶,只瞄了一眼;以我辦案多年的冷靜自制,手指也不受控制地抽顫,任懷錶落回口袋。

  三點三十二分──只剩一分鐘!

  再一分鐘,孔洞就會被封閉,警探很快就會被悶死了!

  我死命睜大眼,觀察畫框及畫旁牆壁,盡力壓、扳、戳,最後甚至雙手握緊畫框,試圖以蠻力將畫移走,畫卻磐石般一動不動,而畫上的莫里亞蒂依舊莊嚴優雅,似對我無聲嘲笑……

  「喀!」輕響從斜後方傳來。

  我霍地回頭,竟見酒櫃下方的孔洞正緩緩閤起!驚駭之下,我飛撲過去,右手擦過書桌時,往桌上抓了枝筆,要以筆桿戳進孔洞,為雷斯垂德爭取一線生機。但當筆尖離孔洞僅餘十公分時,它已閤上,徹底封死。

  「雷斯垂德!」我怒吼道──那憤怒不是對警探,甚至不是對莫波吐依茲,而是對我自己。

  十公分,只差十公分!只差十公分,我就能阻止戰友窒息而亡;現在根據男爵的說法,他在暗格內頂多只能再撐五分鐘,而與他一壁之隔的我卻一籌莫展,除了任他死去,再無選擇。

  一滴熱淚於我狂吼時落下面頰,滴到手背上──此刻我終於發覺,平日總調侃我,與我鬥嘴互虧的警探對我來說,有多麼重要。

  我茫然起身,倒退兩步,背倚書桌,全靠反手後按著桌沿,才未癱軟在地。一直以來,我對推理的重視及真相的探尋,遠勝於對人命的在意,才能於檢驗過無數具屍首後談笑自若,甚至將他們的器官帶回住處研究;可是……如今將化為冰冷屍首的,是雷斯垂德。

  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喀!」

  一聲怪響從背後傳來。我愣了幾秒,緩緩回頭,赫然發現我左掌正按在桌角深嵌的綠松石上,石身已被我壓下一吋。難道這就是……

  我撲到書桌對面,用力按下另兩塊綠松石,還來不及衝回來壓第四塊,只聽後方「軋軋──」聲響。我連忙轉身,狂喜之餘,更多的卻是震驚。

~~~~~~~~~

補充及註解原作梗:

 
HL與法林的過節為我自設,詳見齋主第17篇福爾摩斯同人文《雷斯垂德的一天

 
格魯納男爵Baron Gruner)為原作《顯貴的主顧》案中的大反派。他年輕時與HL的過節為我自設,見齋主第4篇福爾摩斯同人文第二位歪脣男人案Part10

 
波爾洛克Fred Porlock)為原作《恐怖谷》案中H收買的M手下,其本名及與H的相識經過為我自設。

 
謝謝大家耐心閱讀完Part3,歡迎留言分享心得!
Part4將於10月貼上(8月初我會先貼上
《紫珊瑚》二部曲,9月初我會先貼上《血紅假期》Part3),
敬請期待!
(106.11.1.已貼上墨綠傷痕Part4!請點此閱讀)
 
閒逸齋主人莫凡 106.7.30. 9:42PM.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