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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24日

加勒比海海盜小說5:《紫珊瑚》前傳二:〈冰原熱血〉上篇(107.3.14.更正派瑟中槍段落)

讓大家久等了!先祝你們2018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過年期間齋主照常接翻譯case,忙著寫稿及打字
武俠小說、福爾摩斯同人及海盜小說,
另外也和丹澐合報了五月在花博的歐美only場,
攤位名稱是三個同姓人(請點此
預計會帶去賣的本子有:

*新刊:加勒比海海盜小說《紫珊瑚》上集
(第1~6篇,即首部曲~前傳三,頁數及價格待補,量足)
*既刊:福爾摩斯同人(原作+電影)
第二位歪脣男人案&莫里亞蒂的禮物
180頁,250NT,剩4本),和
赫德森太太歷險記&雷斯垂德的一天
66頁,150NT,剩2本)。

本來《紫珊瑚》我是打算寫九篇文,
不過這次歐美場太趕,腦中點子又太多,
加上同時還要寫很多其他的東西(以及翻譯),
我決定將《紫珊瑚》擴充為十二篇文,拆成上下集,
這次歐美場就先出上集(前六篇)。

我目前正緊鑼密鼓地寫《紫珊瑚》前傳三(第六篇),
等寫完了就會把本子宣傳頁弄出來,請大家再耐心等待!
這一到六篇中,首部曲&二部曲&
三部曲已在部落格全文公開,前傳一&二&三
90%以上公開(結尾收本子);
各篇連載附於首部曲《紫珊瑚》裡,請點此


再次聲明,《紫珊瑚》是一部系列小說(不是
神鬼奇航》同人,是自創文,雖然用了不少受它
啟發的元素)。由於歐美場99%都是同人本,其實我
挺擔心自己這部歐美原創海盜本的命運;
希望喜歡《紫珊瑚》的你們能來捧場購本,
給齋主寫完派瑟船長冒險故事的動力喔!

《紫珊瑚》前傳二是齋主寫稿以來最大的挑戰,
大約以派瑟回憶故友為分界,在那個點以前的段落是
我大學時寫的(十年前),以後的段落則是從去年
開始續寫,相隔九年之久!要不斷抓回筆感,
修掉種種不合理或與我其餘作品類似的部分,
花了不少時間。在不斷被丹澐催稿的情況下
(大家一起來感謝她),前傳二上篇終於出爐囉!
以下是齋主新一篇加勒比海海盜小說,
《紫珊瑚》前傳二:〈冰原熱血〉上篇!


《紫珊瑚》前傳二的時間點為前傳一前幾個月,
當時派瑟只是出道一年的19歲海盜船長,
麾下只有一名炮手和若干水手,無大副也無二副,
前傳二就是他和日後成為紫珊瑚二副的斯奇亞沃夫
相遇的經過,與懷特總督好友韋勒烈公爵的爆炸交鋒,
及在魔幻巫術之島──冰原島上遭遇的驚悚危機


以下是我的《紫珊瑚》前傳二簡介:
篇名:冰原熱血The Hot Blood on Icefield Island
時代:西元1685
地點:紫珊瑚(派瑟愛船)、烈酒號(斯奇亞沃夫的船)、加勒比海、冰原島
視角:多視角第三人稱敘述(派瑟&斯奇亞沃夫主述,費爾薇爾插述)
字數:18655字(上篇將近9000字)
創作時期:97.8.24.-9&106.7.12.- 10.14.,上篇電子檔打字106.12.6.-107.2.14.,上篇107.2.22-23一二修完成
風格:武打戰鬥&奇幻&驚悚&微血腥

上篇角色簡介:

²  主角群:

l   派瑟.保羅Passer Paul):19歲,主角,英勇瀟灑的海盜船長,重視自由,保護弱小,喜好插手管不平事,因此讓自己身陷危機(此角色部分受神鬼奇航》系列中的Captain Jack Sparrow啟發)

l   斯奇亞沃夫Schiawolf):35歲,以捕魚及釀酒為生的丹麥船長,有一個年幼美麗的姪女,因而慘遭韋勒烈公爵迫害(此角色外貌及戰裝部分參考歷史上的北歐海盜王克勞斯‧史托提別克)

l   費爾薇爾Feaweru):12歲,斯奇亞沃夫的小姪女,清麗可愛(原創人物,未受《神鬼奇航》啟發)

l   韋勒烈Villary):英國公爵,為皇家港總督懷特好友,劍法超群,濫權好色(原創人物,未受《神鬼奇航》啟發)


²  配角群(出現在派瑟的回憶中):

l   埃佛瑞懷特Ivory White皇家港英軍總督,與派瑟有殺友之仇(詳見首部曲《紫珊瑚》);在派瑟年幼時,曾下令將他活活鞭死(此角色形象部分受《神鬼奇航》中的Beckett啟發)。

l   羅伯特‧舒爾Robert Sure):英軍上尉,為首部曲中詹姆斯及瓊安之父,剛調來皇家港,就為了保護派瑟,而與懷特發生衝突,被關進牢裡(日後他又為派瑟所救,在首部曲《紫珊瑚》裡提到他一路升到少將甚至元帥)原創人物,未受《神鬼奇航》啟發

l   蓋瑞.蒙森Gary Monsen):懷特的侍衛長,替懷特執行對派瑟的鞭刑(此角色形象部分受《神鬼奇航》中的Mercer啟發)。


²  其他配角(路人甲):

l   布里安(Breean):蘇格蘭人,21~22歲,紫珊瑚炮手兼打雜

l   霍爾(Haul)和藍迪(Randy):韋勒烈的侍衛


²  文中地名:

l   伊斯巴紐拉島Hispaniola):加勒比海上的一座大島,今日的海地,十七世紀為西班牙殖民地,法國殖民的土圖嘉港位於其西北角。

l   皇家港Port Royal)在今日的牙買加首都Kingston附近,十七世紀是英國殖民地,但西班牙常常一天到晚來搶;於《神鬼奇航》一到三集中提及。

前傳二關鍵詞句:您不能處決他,總督大人!」、啊……你終於承認了」、「若你拒絕把她嫁給我……這就是你們倆見的最後一面囉」、「傷了腿的麻雀……再也飛不起來了吧?」、「總有一天我會殺死懷特,為保羅報仇、「我們有大麻煩了

文中稟持神鬼奇航》系列裡的習慣,對船隻(如紫珊瑚)都以陰性格「」稱呼,大家看久了慢慢就會習慣的。

 劇情微血腥微虐,不適者&15歲以下讀者勿點開來看,謝謝!

一起來看這篇精采的海盜小說吧!
~~~~~~~~~~~~


  夏夜微風拂過聖多明哥港,宛若海上女神的纖手。在港口外海的幽黑間,一艘大船靜靜潛隱,從容觀照岸上喧鬧的紅黃光影;在她高至融入夜空的主桅頂端,一道瘦小黑影輕晃雙腿,哼著海盜歌。

  「咕嚕咕嚕……」派瑟一口灌盡瓶中的蘭姆酒,眼中露出滿足神色,旋即隨手一拋,將空瓶拋入大海裡。月光仍隱於雲後,教人看不清他的面龐,似乎世上只有他才能分享自己的快樂與平靜。

  他今年不過十九歲,出道剛滿一年,便已成為加勒比海上名頭最響亮的海盜船長,令英、法、西三巨頭──皇家港懷特總督、土圖嘉港班斯拉德總督,和伊斯巴紐拉島卡迪斯總督不得不提高警戒,然而仍攔不住他來去如風的愛船紫珊瑚。

  但他始終孤獨。

  「人生好短哪!可是又好長……」派瑟喃喃道,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大海,忽然渾身一震,站起身,忘了自己仍在一失足就會摔得粉身碎骨的桅頂。

  前方不遠處,一艘單桅四角帆中型船被幾艘小船團團圍住,有如受傷的鯨魚被群鯊包圍;船上燈火映亮多名快速移動的人影,驚叫怒吼聲遙傳過來。

  「布里安!布里安!」派瑟大叫道。

  布里安正在下層艙整理排槳,聞聲匆匆跑上甲板,見到船長瀟灑地從桅頂滑下來時,並未太過驚訝──畢竟他已在船上待半年了。

  派瑟指著那艘中型船,道:「幫我一起把小船放下海去,我要過去看看。」 

  「就你一個人?」布里安失聲道,手中油燈差點掉下來。他一頭奶油色髮,淺褐臉上滿是雀斑,一副蘇格蘭鄉下小夥子的模樣,看上去只比派瑟大兩三歲。「要不等弟兄們都回來後,我們再過去瞧瞧?」

  「他們沒玩到半夜是不會回來的,可到那時就太遲了。」派瑟拍拍他肩膀,道:「你留守紫珊瑚,告訴他們等我十天。十天後若我還沒回來,你們就選出新船長吧!記得紫珊瑚三大約定:不殺害平民,不侵犯婦女,不投降官軍!」

  布里安拗不過他,只得助他將備用小船扛起,拋入海中。「蓬!」水花四濺。派瑟輕巧如雀地縱身入船,迅速划槳,小船立時幽靈般朝燈火明亮的中型船航去。

△   △   △   △   △

  「你們……你們做什麼?」一道狂怒的語聲爆開,而說話者隨即從船艙內衝了出來。

  他頭戴圓褐帽,穿暗藍背心及毛皮長褲,外套只套上半邊;他從下巴到鬢邊全是亂糟糟的黃鬍子,寬圓眼厲瞪十多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大吼道:「為什麼要占我的船,打昏我的船員?你們這群該死的海──」

  「我們不是海盜,先生。他們給我們擦鞋都不配。」一名衣裝華麗的紳士淡淡道,從黑衣人中間緩步走出,斜瞄著他。

  這人身披羔羊皮鑲邊的銀灰大氅,袖口別著一串豔紅如血的晶玉,腰間懸掛嵌貓眼石的銀短槍;他握著把長劍,劍鋒緊逼黃鬍漢咽喉,輕冷的道:「你難道未聽說大英國王麾下的韋勒烈公爵,斯奇亞沃夫船長?」

  斯奇亞沃夫心頭一緊:對方既是高官,自己免不了破財消災,只求安然脫困。「我是丹麥人,不知公爵大人大名,冒犯您了。」他強忍怒氣,沉聲道:「但您是英國公爵,無權在西班牙所屬的伊斯巴紐拉島外海對我的船員動粗!」

  「笑話!憑我和皇家港懷特總督的關係,卡迪斯見了我,也要親自替我倒酒!他會為你得罪我?哼!」韋勒烈緊攫斯奇亞沃夫湧現恐懼的目光,三角眼射出得意的紅褐光芒,冷笑道:「若你以為我登上『烈酒號』只為搶劫,就大錯特錯了。霍爾、藍迪,押他進去!」斯奇亞沃夫來不及反應,已被兩名黑衣人以刀架著脖子,押返艙房。

  船長艙呈現強烈的北歐風格:單耳陶杯擱在粗斧劈成的方桌上,旁邊還擺了個大酒桶;對面艙壁上高懸鯊魚頭,下方則堆著魚叉和釀酒器材。斯奇亞沃夫被押到木椅內坐下,又氣又懼的目光掃過坐在他對面,把玩著銀短槍的韋勒烈,落到正翻箱倒櫃搜找什麼的黑衣人身上,驀渾身一震,急喝道:「住手!」

  「啊……你終於承認了。」韋勒烈微笑道,笑容柔緩中帶一抹冷意,猶如緩緩割斷人血管的鋸子。

  「我承認什麼?」

  「三百年前,縱橫波羅的海的克勞斯‧史托提別克以豪飲聞名,總愛以牛角大酒杯與俘虜拚酒,只要俘虜喝到四杯以上,他就放對方一馬。可惜哪!後來這傢伙還是被漢薩同盟艦隊逮到,砍下腦袋。不過,傳說他的獨生女英格菲在部屬保護下逃往丹麥,嫁給當地人,子孫以捕魚和釀酒為業,卻未遺忘先人的志業,暗中當起海盜。你是他的後代吧?」韋勒烈凝視黑衣人呈到桌上的箱子:「這裡頭的牛角柄短斧和牛角金紋圓鐵盔……難道不是你那滿手血腥的先祖傳下來的嗎?」 

斯奇亞沃夫氣得渾身發抖,想衝向他,卻為霍爾和藍迪的刀壓制。嘶吼道:「史托提別克是我先祖,箱子裡的東西也是他的遺物;但我……我是個生意人,清清白白,從沒做過海盜勾當!您……你憑什麼血口噴人?太過分了!」

「過不過分,你可以等進了皇家港監獄後,再和懷特總督研究研究──海盜嫌疑犯到了他手上,除了成為絞刑台上風乾的屍首外,再沒第二條路。除非……」韋勒烈眼中射出妖異的光,輕笑道:「你把丹麥第一美人,亦即你的寶貝姪女嫁給我。」

  「你──什麼?」斯奇亞沃夫呆看著他,失聲道:費爾薇爾才十二歲呀!」

  「我就是對小女孩感興趣,你有意見嗎?」

  「我…………可是我怎能犧牲小薇的幸福呢?何況她人在丹麥,我──」

  韋勒烈意味深長的道:「這倒不妨。我已把她帶來了。」拍了拍手,一名黑衣人隨即走進艙內,肩上扛著布袋。那人將布袋往地上一放,撕開袋口。袋內赫然是一名小女孩:她垂著兩條深紅髮辮,在雪花藍短衣和白裙襯托下更顯清麗。

  「小薇!」斯奇亞沃夫驚叫道。

  黑衣人掏出繩子,將費爾薇爾緊緊綁在靠背椅上。她不斷掙扎,卻因口中被塞布團而說不出話,圓眸間更滿是激切恐懼。

  韋勒烈笑了,將銀短槍「咚!」地放在桌上,輕描淡寫的道:「要她來容易得很,不過是寫封信送回丹麥,說你生了重病,想在死前見她一面。你放心,我可沒對她強來,畢竟我是貴族出身;不過,若你拒絕把她嫁給我……這就是你們倆見的最後一面囉!」

  斯奇亞沃夫氣得說不出話來,掙扎幾秒,才迸吼出一句:「你……你休想!」

  韋勒烈眼中紅光一閃,額角青筋急跳,一字一字慢慢道:「那就再會了,斯奇亞沃夫船長。」舉槍對準斯奇亞沃夫,手指移上扳機。

  「別動!」
  他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語聲,年輕而堅定,近得如在耳畔。

  韋勒烈大為震驚,差點連槍都掉了──是誰無聲無息地來到他身後?外頭那些守衛是做什麼的?他急忙回頭。

  「不必回頭。」後面那人淡淡道。就在韋勒烈脖子略轉的一刻,一把軍刀已斜壓在他頸邊,鋒刃冰寒,令他全身冒起雞皮疙瘩。「放下槍,韋勒烈。」

  「你……是誰?」韋勒烈幾曾被人拿兵器抵著脖子,雖仍語調兇狠,聽上去卻多了幾分顫音。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哪!」那人的語聲嘲諷,卻又陽光普照似的瀟灑:「你不是說海盜給你擦鞋都不配?那擦脖子又如何呢?」

  韋勒烈渾身一顫,深深吸了口氣,咬牙沉聲道:「果然是你──『黑盜』派瑟.保羅!」

  斯奇亞沃夫呆望著派瑟。他雖見過幾個著名海盜,但大多都是目露兇光,威風赫赫的人物,卻從未看過這麼瘦小,又這麼年輕的海盜。

  派瑟一身是黑,只有破舊黑外套下透出乳白袖口,配著黑肩帶下懸掛的刀鞘在風中「喀啦!」輕晃,越發落拓不羈;尤其那雙深紫頭巾下的琥珀色眼睛清澈銳利,卻無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殺機,而是燦若星光,帶一抹永恆優雅,及無限開闊的冒險靈魂。

  就這一望間,斯奇亞沃夫已感覺到,這名海盜或許比韋勒烈更像真正的貴族

  派瑟向他笑了笑,好整以暇地伸出左手,將頭上略歪的皮製三角黑帽扶正,視線重返微微顫抖的敵人背脊,悠然道:「請稱呼我派瑟.保羅『船長』,韋勒烈。」

     「你要殺我?」韋勒烈冷笑道,表情瞬間猙獰。費爾薇爾不禁心驚肉跳,暗暗祈禱大哥哥能打跑這群壞人。

     派瑟大笑道:「我才懶得殺你呢!」刀鋒一緊,「叫你的手下放了他們!」

     韋勒烈心底一陣狂喜,旋又驚疑不定,脫口道:「我怎知放人後你不會殺我?你和埃佛瑞的過節可不小

     「我和埃佛瑞.懷特有過節,跟你有什麼關係?」派瑟失笑道,隨即語聲一沉:「沒錯,我是討厭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下流勾當我不知道;但我今天不想殺人,只想救人,否則你背後早多了個洞了。快放人!」

     「只要你不殺我,保羅,我當然會──」韋勒烈緩緩道,驀拔劍後刺,另一手同時扣下扳機!

     「砰!」

     派瑟擲出軍刀,目標卻非敵人,而是懸在天花板上,以魚骨和空酒瓶製成的奇特吊燈。

  「鏗乒乓!」

  斷裂落下的吊燈恰好罩住子彈。激爆聲中,玻璃及碎骨亂飛,宛若整排火槍瘋狂掃射。霍爾慘呼一聲,跪跌在地,抱住右膝打滾;藍迪則驚叫著棄刀縮手,退到舷窗邊,雙手捂臉。斯奇亞沃夫趁機一躍而起,抄起短斧,往費爾薇爾身旁的黑衣人劈去。

  「唰唰唰唰!」

  派瑟左閃右閃,靈巧如雀地避開韋勒烈狂刺而來的劍,就地一滾,撲往嵌在艙壁上的軍刀。他指尖剛觸及刀柄,骨綻肉裂的激響傳來,左膝劇痛如千根針扎,好似麻雀在獵槍扣發下無聲哀嚎。

  「碰!」

  派瑟重重翻身,跌在地上,而一蓬熱紅血箭沖上半空。他顫抖著撐起身子,轉過頭,見到的是公爵脣畔微揚的得意笑容。

    「傷了腿的麻雀……再也飛不起來了吧?」韋勒烈輕笑道,銀灰大氅在刮入艙房的夜風中翻飛:「我久未見到埃佛瑞,就拿你當見面禮吧!」

「喝!」

吼聲爆開,斯奇亞沃夫的斧頭旋即狂風暴雨般劈來,逼得公爵踉蹌退到艙門外。派瑟趁機拔出軍刀,竭力站起,衝到費爾薇爾身旁,斬斷她的縛索。費爾薇爾忙吐掉布團,躍下椅子,發抖的視線從躺在血泊中的黑衣人移往門外的激烈戰團上,道:「現……現在怎麼辦?」

「噹噹!」

派瑟一手抱住她,迴身揮刀,迎擊負傷攻來的霍爾和藍迪霍爾吃不住他這一擊,整個人震破舷窗,拋飛出去,「蓬!」地落到了海裡;藍迪則一腳踢起地上的布袋,遮掩派瑟視線,接著衝往門口

斯奇亞沃夫力氣雄渾,但畢竟不像韋勒烈受過貴族式的戰鬥訓練,很快落在下風,被敵人逼回艙房;他聽見背後藍迪攻來的短刀風聲,慌亂下斧勢亦亂「逮到你了!」公爵獰笑道,一劍直刺他咽喉!

「碰咚!」

圓鐵盔被派瑟大力擲來,撞上藍迪後腦;藍迪當場癱軟,掌中刀也脫手飛出,撞歪公爵的劍,劍尖僅在斯奇亞沃夫頸畔捺出一道紅痕。下一瞬派瑟衝到兩人中間,軍刀直攻韋勒烈,大叫道:「快帶她先走!」

斯奇亞沃夫愣了半秒,才撈起圓鐵盔,一把戴上,隨後俯身抱起奔來的費爾薇爾,從激烈交鋒的兩人身旁衝出艙門

「鏗鏗鏗鏗鏗!」

宛如黑白水晶清脆互撞,兩人的身影在火花交迸中分開,像兩枝反向射開的箭。斯奇亞沃夫剛抱著小姪女衝到右舷,焦急張望,瞥見下方停了艘小船,忙道:「小薇你先下去!」

費爾薇爾清楚叔叔要折回去救派瑟,一時忘了發抖,用力點頭,輕巧地翻過橫欄,沿繩梯往下爬。她爬到一半,卻聽見上面傳來「啪滋滋滋……的奇怪聲響,隨即是叔叔驚慌的大吼,再來是一連串逼近船舷的兵刃交擊,最後是一聲巨響──「轟隆!」船身狂抖一下,嚇得她一震鬆手,往下方小船跌去。

就在費爾薇爾翻過橫欄時,派瑟已倒在甲板上堆積如山的酒桶旁,撞得它們紛紛滾往右舷。韋勒烈輕笑一聲,自大氅下掏出兩把銀匕首,一擲!

派瑟強忍膝傷,勉力往左滾開,揚刀一格;但這一翻身,卻把子彈壓入膝內,痛得他渾身微僵,動作稍慢,軍刀只格飛了一把銀匕,而另一匕卻貫穿他右大腿,將他整個人釘在甲板上!

「下地獄去吧!」公爵冷笑道,自腰畔布袋裡取出一小包帶引信的火藥,點燃引信後,揚手擲往酒桶所在,自己則轉身奔往船尾。

「不!」大吼聲響。韋勒烈一驚回頭,忙揮劍封擋斯奇亞沃夫斬來的斧頭,雙方激戰往右舷。派瑟眼前一黑,再沒空關注戰況,咬牙伸手,握上貫透腿肉的匕柄,拔出。

「哧嘩!」血在暗夜中飛濺。派瑟拋開銀匕,倚刀站起,連包紮都來不及,便搖搖晃晃往右舷衝去,對斯奇亞沃夫啞聲叫道:「快……走!」

「啪滋滋滋……」引信燃距酒桶不到兩公分!

韋勒烈瞥見派瑟,清楚整艘船隨時會爆炸,立時一劍虛劈斯奇亞沃夫。待對方側閃而派瑟將至時,他馬上腳踏橫欄,往右前方自家的小船撲去。

斯奇亞沃夫氣力不繼,眼看要摔倒;幸好派瑟衝過來扶穩他,隨即刀斬橫欄,藉力橫抱他躍起,落向下方費爾薇爾墜往的小船。

「轟隆!」

烈酒號爆炸,連小船也被震飛七八公尺遠。運氣最好的是費爾薇爾,風中玫瑰般飄出老遠,恰好落在船內。下一瞬斯奇亞沃夫戴著圓鐵盔的頭露出水面:他將斧頭扔進船內,另一手攀著船緣,喘息道:「快……幫我拉……」費爾薇爾立刻伸出雙臂,死命抱住被他扛出水面的派瑟。

「碰!」小船一陣猛晃,三人全摔進船內。派瑟躺在船尾,船長帽奇蹟似地牢牢扣在頭上,卻雙眼緊閉,右手緊按左膝槍傷,痛得渾身顫抖。驚魂未定的費爾薇爾瞥了癱在船頭的斯奇亞沃夫一眼,手腳並用的爬到派瑟身旁,低聲道:「大哥哥?」

「快划……韋勒烈……」派瑟呻吟道,右手移往軍刀,卻已無力觸及。費爾薇爾忙把刀擱在他手中,旋即舉起槳,使盡力氣往前划,才划沒多久,雙臂便已又痠又麻。幸好斯奇亞沃夫緩過氣來,忙接過槳,奮力將小船划進星空下。

  「哧嘩!」黑暗中看不清的血點濺到派瑟臉上。他咬牙放下軍刀,懶得理會刀尖挑出的子彈,撕下一小截袖口,包紮好左膝;他撕下另一截衫袖,卻因手指過度痛顫,連右大腿都無力包紮。忽然,一隻柔韌的小手伸過來,接過布條,靜靜地替他裹好腿傷。  

「謝……謝謝……」派瑟長長吐出口氣,向後仰靠著船尾橫板,啞聲道:「韋勒烈沒追來吧?你叔叔在划船嗎?」

        費爾薇爾點點頭,旋又想起在黑暗間救命恩人根本看不見,道:「沒有人追來。你……」略一猶豫,才續道:「你真的是……海盜船長嗎?」

        派瑟笑了,輕鬆的道:「看起來不像,對吧?瘦瘦小小的,又沒有手下前呼後擁。」

費爾薇爾不禁雙頰發燙,但已能鼓足勇氣,凝視他在夜色中淺映著星光的雙眼,輕聲道:「我以為……世上不會有像你這樣偉大的海盜了。」

史托提別克該也算吧?」派瑟微笑道,左手終恢復少許力氣,將船長帽扶正:「據說他被斬前,請求監斬官以他自己的性命和藏寶換取被俘的數十名弟兄活命,這還不夠偉大嗎?」

史托提別克換的是手下的命,但保羅船長您……」斯奇亞沃夫朝他望來,低聲道:「我和小薇與您素不相識,您卻拚命救了我們。」

    派瑟笑了笑,仰望滿天繁星,道:「我也知道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把自己的命送掉,看來那一天不會太遠了。叫我派瑟吧!保羅是給懷特和韋勒烈那些敵人喚的。」

費爾薇爾好奇的道:「保羅不是名字嗎?真有這個姓嗎?」

「這是紀念我死在懷特暴政下的好友。」派瑟平靜的道,目光卻似為無窮的哀傷凝成:「當年我們比你還小,抗議懷特在皇家港濫徵童工作苦力,結果……」語調轉為沉重,「我逃過一劫,躲了起來,後來才曉得,他被抓的隔天,就死在查爾斯要塞的絞刑台上……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找到他風乾屍體時的景象。」

費爾薇爾沒想到隨口一問,竟會聽到這等慘絕人寰的事,一時說不出話斯奇亞沃夫想起葬身大海的眾船員,及史托提別克對手下至死不渝的情義,感到與派瑟的心靈距離再度拉近;但他離派瑟稍遠,不便拍肩安慰,只得默默划槳前行

派瑟卻似未注意到兩人的沉默,遙望星光燦爛,思緒倒流回那一天,目睹好友被吊死的悲痛時刻……

「不!保羅──不!不……」八歲的他狂叫道,撲向絞刑台,卻被台下兩名士兵攔住。

「你再上前一步,小子,我就要開槍了!」胖士兵舉槍恐嚇道。瘦士兵忙按下同僚的火槍,低聲道:「何必為難一個孩子呢,喬治?趕他走也就是了。」

「心軟又不遵守命令的人可不適宜從軍,羅伯特‧舒爾上尉。」一道淡漠的語聲響起,而懷特從陰影中步出,來到台前。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令他切齒痛恨的身影,不會忘記對方的微稜圓臉、純白假髮、鐵灰背心及暗綠繡金外套。

皇家港總督朝他淡淡一瞥,訝道:「這可不是我帶人巡視碼頭時,朝我扔石頭的其中一個小鬼嗎?瞧瞧你朋友都成了什麼德性:四個當童工,昨天才因工作不力,被鞭打七八下就死了;三個寧死不上工的,可不就吊在這兒,當禿鷹的三餐嗎?你想選哪種死法,小鬼?」

「你殺了保羅!你殺了保羅!你──」他激動的道,揮拳衝向懷特,隨即被幾名趕來的侍衛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前幾天才被他以小石頭丟中,前額以紗布包紮的侍衛長蓋瑞‧蒙森大步走來,向總督行軍禮後沉聲道:「要把這小子也吊死嗎,大人?」

「您不能處決他,總督大人!他只是個孩子啊!」瘦高的羅伯特上前一步,急切的道:「他只想收殮他朋友的遺骸,有什麼錯呢?希臘悲劇裡的克里昂處決冒死收葬兄長屍骨的安緹葛妮,後人皆批判他殘暴不仁;您治理皇家港,理當愛民如子,何必效法克里昂?」 

懷特雙眼瞇起,一字字道:「好啊,舒爾上尉!你以為令尊在皇宮當差,自己又是劍橋畢業的高材生,我就不敢動你了?來人,把屍體解下來,扔到海裡餵魚,再將這小鬼押上台,鞭到死為止!」

在熾烈至令人昏沉的陽光下,他被推上絞刑台,背貼木柱綑綁結實;台下傳來羅伯特大叫「不!不要啊,大人!」,但叫聲很快就被揮動皮鞭的「唰!唰!」聲蓋過。

鞭子無情地撕裂肌膚,痛得他渾身痙攣,差點慘叫。但他沒有叫,只因他不要在殺死他好友的總督面前低頭,儘管他眼前已發黑,知覺漸漸喪失,唯有聽力仍存……

忽然,鞭打停了。懷特的嗓音冷冷傳來:「蒙森已打了十五鞭。輪到你了,舒爾上尉。」

「不!」羅伯特堅決的道:「我不會對孩子動手的,總督大人!」

「真難得,從未有人在調來皇家港的第一天,就屢屢測試我的底線。把這小鬼和舒爾上尉一起關進地牢,蒙森,給他鞭子。他何時鞭死這小鬼,再放他出來!」

在熱辣辣的疼痛中,他感到繩索鬆開,自己慢慢滑落,意識也墜入深不見底的黑……等他再次醒轉,身子一動,只聽見「鏗啷匡噹」聲,四肢卻毫無力氣,像隻中箭癱軟的鹿。

「孩子?喔!感謝上帝,你總算醒來了!」

周遭光線昏黃,而他打量四周:他被關在牢房裡,雙手被銬在身後,腳踝也鎖著鐵鍊。身著軍裝的羅伯特則坐在另一側,離他不到兩公尺,雖朝他俯身伸手,關心他的鞭傷,卻碰不到他,只因雙腿也被鍊住,鎖鍊另一端嵌入石壁,使好心腸的上尉無法靠近他。

他晃了一下頭,強撐起上半身,道:「謝謝你在絞刑台前為我說情,先生。可是我……忘了你叫什麼姓名。」

「姓氏不重要,叫我羅伯特吧!」上尉微笑道。

看上去和爸爸一樣大,都是三十多歲,要是爸爸還活著就好了……他心想,有些羞怯的道:「羅伯特……哥哥?」

「什麼事,孩子?」

他深吸一口氣,忽聽「答、答……」輕柔滴水聲,同時略感暈眩。他低下頭,等視界恢復清晰,便看到自己的天藍背心及白襯衫已破得不成樣子,碎布黏著縱橫交錯的暗褐凝血,而其中幾道鞭傷已因他起身震動,迸開殷紅。接著他目光落到兩人之間的地磚上:那兒有條長鞭,鞭上有血,血是乾的。

「你……」他重新望向對方,低聲道:「你打我吧,羅伯特哥哥!」 

「什麼?」

「把我打死,你才能出去。」他堅決的道,眼角溼潤,語聲也沙啞起來:「等我死後,就可以見到……見到保羅了……」

羅伯特搖了搖頭,沉聲道:「總督大人不會殺我,也不會真關我一輩子;他逼我鞭你至死,純為立威。但我絕不向他屈服。別難過,孩子,我會救你出去的,等等獄卒就要送飯來了。」

「你……你要怎麼救呢?你腿上鐵鍊不夠長,沒法接近我或牢門,不可能打倒獄卒呀!」

「別擔心,孩子,看著就知道了。」上尉微笑道──那笑容在昏黃油燈照耀下,既神秘又溫暖,他這一生都必將記得。沒多久後,牢外響起腳步聲,胖士兵出現在長廊上。

「嘿,喬治!這飯可不夠兩個人吃。」羅伯特忽然道,指指同袍正放在地上的小鐵盒:「幫這孩子也弄一盒吧!」

胖士兵將裝有飯菜的鐵盒「噹!」地踢進鐵欄杆間隙,落到羅伯特腳邊,沒好氣的道:「你都被關了大半天,還管他的死活啊?先顧好自己的肚子吧!不然──唔!呃……」突然伸出雙手,緊抓住脖子上的某樣東西,臉色發紫,說不出話來。

「你殺了他?」他屏息道,瞧著倏抄鞭竄起身,掌中鞭纏住士兵頸子的上尉。

「勒昏他而已。」羅伯特「咻唰!」抽回鞭子,趁同袍暈倒在地前迅速伸手,扯下對方腰間的整串鑰匙,解開自己的腳鐐,再撲到他身後,為他解開手銬,低聲道:「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出去。等你平安離開查爾斯要塞,我再去向總督大人請罪。」

他雖驚愕,倒也機靈,立刻打開鐵盒,扒完生蘿蔔和白飯,而上尉已幫他鬆開腳鍊。兩人步離牢房,來到長廊上。

「你……你可以跟我一起走,羅伯特哥哥,不要去找懷特。」他忍不住悄聲道,擔憂地仰望對方:「萬一……萬一他像殺死保羅那樣殺了你……」

羅伯特笑了,摸摸他的頭,暗褐眼珠透出傲氣,慢慢道:「我祖上十三代都是貴族,懷特只是個暴發戶,他動不了我的。況且我軍功無數,大不了降為中尉,抵這次救你的事。西班牙軍隊隔三差五來偷襲,他還需要我率軍抵禦,屆時又會將我升官。」目光落到似懂非懂的他臉上,溫和的道:「你叫什麼名字,孩子?」

「派瑟──派瑟.保羅。」他輕而堅決的道:「總有一天我會殺死懷特,為保羅報仇。」

「碰!」

劇烈的撞擊聲扎入派瑟耳內。他一愣,來不及回過神,已被拋彈到半空中,重重跌入水裡。

「派瑟哥哥!」費爾薇爾的驚叫聲傳來,伴隨「嘩啦!」水響。派瑟立即明白發生什麼事,但這樣一彈一跌,左膝和右大腿的傷一齊劇痛,想游出海面都乏力,整個人迅速下沉,任海濤蓋過面龐、壓迫呼吸……

「嘩!」一隻粗厚大手扯著他外套後領,把他從水裡提起,甩飛到亂石灘般的大片粒狀物上。派瑟只覺視界混亂,白光和黑影交錯,吐出一口水後,才恢復清醒,掙扎著想起身。這時,他省覺右手仍死死握著軍刀,忙竭力站起,剛好望見斯奇亞沃夫抱著小姪女上岸的身影

「船觸礁了。」斯奇亞沃夫簡短的道,以眼神止住他想說的話:「別謝我,派瑟船長。您救了我和小薇,也該輪到我報答您了。」目光移往四周,「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遍地石頭都在發光?」

月光破雲而出,灑落原本幽黑的海岸,耀得遍地晶光清爍。派瑟以刀挑起一顆「石頭」細察,訝道:「這不是石頭,是冰塊!」

「可……可是派瑟哥哥,」費爾薇爾已甦醒,吐掉海水後,從叔叔懷內滑下,撿起一小粒冰塊,好奇地打量著,道:「加勒比海可沒下雪呀!冰塊是從哪來的呢?」

派瑟驀倒吸一口氣,失聲道:「我想起來了!這是冰原島,為里塔族人的聖地,擅闖者必死無疑。快走!」

    「呼唰唰唰唰──」

      數十名上身赤裸,肩背箭袋,腰以下圍著羊皮的男子從月光不及的陰影處衝出,將三人團團包圍,張弓搭箭,瞄準他們。

      費爾薇爾驚呼一聲,緊抓著派瑟衣角;斯奇亞沃夫差點腿軟,同時萬分懊悔先前把斧頭扔在小船上;派瑟不禁苦笑,「鏗啷!」一聲拋下軍刀,搖頭道:「我們有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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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及補充說明如下:

卡迪斯Cádiz)為西班牙總督,駐守於伊斯巴紐拉島(Hispaniola),曾率軍攻打英軍駐守的皇家港,害派瑟父母遭流彈炸死(詳見首部曲《紫珊瑚》)。它是齋主自創的角色,在紫珊瑚系列第八篇開始會多次出現。

克勞斯‧史托提別克Klaus Störtebeker1360-1401),其姓氏意為「一口喝完杯中酒」,為歷史上著名的海盜船長,於丹麥和瑞典開戰時受雇運糧給遭圍困的城市,並於戰後成為海盜。其好酒、武器、對手下的義氣和結局全為歷史事實,只有其後裔名字及下落為齋主自創。

希臘悲劇《安緹葛妮Antigone中,伊底帕斯王受命運捉弄而弒父娶母,生下數名子女。他自毀雙目而離開王城後,其舅克里昂任國王。伊底帕斯兩子為爭權而決鬥,雙雙戰死。克里昂下令兩人中忠於王國的一子可獲安葬,反叛的另一子則曝屍荒野,為其收葬者必遭處死。安緹葛妮不忍兄長死無葬身之地,冒死收葬兄長屍骨。克里昂震怒之下,將她活埋處決。

謝謝大家的閱讀,歡迎你們留言分享心得!
派瑟三人在冰原島上遭遇空前大危機!
那群島民會怎麼對待他們呢?
派瑟能平安回到紫珊瑚上嗎?
他與韋勒烈的過節又將如何收場(別忘了,
公爵只是跳船,沒被炸死喔!)?
《紫珊瑚》前傳二下篇將於三月底貼上來,
敬請期待!!!(107.3.15.下篇已貼上,請點此閱讀)


閒逸齋主人莫凡 筆107.2.24. 11:1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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