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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17日

加勒比海海盜小說6下:《紫珊瑚》前傳三:〈水晶項鍊〉下篇


有勞大家久等,熱騰騰的下篇終於貼上來了!
前傳三電子檔二修後降為29058字,
下篇二修後16154字:到派瑟被槍決前為止,
13000多字公開在部落格上,結尾2300多字收本子。
想知道派瑟究竟能否再次逃過一死,就請購本喔!


另外,齋主跟千業估成本後,終於把
《紫珊瑚》上冊宣傳頁弄出來了!
上冊正式定名為《紫珊瑚:乘風破浪》
(各篇大意及連載請點書名),
全書共約8萬字,包含首部曲〈紫珊瑚〉、
二部曲〈最後的閃耀〉、三部曲〈永恆發光〉
前傳一〈死亡逆轉〉前傳二〈冰原熱血〉
前傳三〈水晶項鍊〉定價250NT
預購價單本220NT,預購附作者簽名
預購期為即日起至2018/5/2,購本詳細事宜
請點書名見宣傳頁,或來信齋主email
jshw7654@gmail.com詢問,謝謝你們!

5/5花博的歐美only場齋主和丹澐合擺的攤位名稱是
三個同姓人(攤位號碼B40),
預計會帶去賣的本子有(點書名可閱):
*齋主新刊:歐美原創加勒比海海盜小說
《紫珊瑚:乘風破浪148頁,250NT,量足)
*齋主既刊:原作&電影福爾摩斯同人
180頁,250NT,剩3本),和
66頁,150NT,剩最後1本)。
歡迎大家來攤位上閱本購本,跟我們一起
在海盜和推理的世界裡乘風破浪!

在前傳三上篇裡,派瑟船長為尋失蹤的大副桑巴吉,
遭英法總督設伏擒下,受輪刑折磨,即將慘死;
沒想到素不相識的布魯特索爾突然出現,救走兩人!
在德莉奇亞女巫施法治療下,派瑟撿回小命;
為報答她的恩情,他決定與布魯特索爾聯手,
入湖對決加勒比海最恐怖的黑巫師雷迪恩
與此同時,紫珊瑚海盜趕赴聖馬丁,大戰英法官軍後,
敗逃往海灣躲藏;舵手阿爾弗雷德與二副斯奇亞沃夫
更慘被生擒折磨,將遭處決!
派瑟和布魯特索爾能完成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擊敗雷迪恩,並從英法總督手中救走阿爾和小斯奇嗎?
請看下篇!

以下是我的《紫珊瑚》前傳三簡介:
篇名:水晶項鍊(The Amethyst Necklace
時代:西元1686
地點:紫珊瑚(派瑟愛船)、聖馬丁島
視角:多視角第三人稱敘述(下篇派瑟&懷特交替主述,紫珊瑚眾船員插述
字數:手寫稿初稿32567字,電子檔29185字,電子檔二修後29058字;上篇二修後12912字,下篇二修後16154字(13000多字公開,結尾2300多字收本子)
創作時期:106.10.19.- 107.3.14.,電子檔打字107.3.7.-107.4.6.上篇一修於107.3.22.-23.,二修於107.3.26.;下篇一修於107.4.12.-14.,二修於107.4.15.
風格:深情&奇幻&驚悚血腥&戰鬥&歷史

下篇角色簡介(標#為純原創人物,未受《神鬼奇航》啟發):
²  主角群(正式出場):
l   派瑟.保羅Passer Paul):20歲,主角,英勇瀟灑的海盜船長,痛恨官軍橫霸;在上篇為保護大副桑巴吉而不惜捨身;在下篇不但與布魯特索爾聯手,對決加勒比海最恐怖的黑巫師,更為救被俘弟兄,不惜與懷特和班斯拉德以命換命(此角色部分受神鬼奇航》系列中的Captain Jack Sparrow啟發)
l   布魯特索爾Brutusoul):30歲,第二男主角,深沉有謀,與德莉奇亞女巫交情匪淺;在上篇勇救派瑟和桑巴吉;在下篇化名倫敦特使威米爾(Windmill),與懷特和班斯拉德談判(此角色部分受神鬼奇航》系列中Hector Barbossa啟發)
l   德莉奇亞Delicia):40歲,聖馬丁島的神秘女巫,住在辛普森灣礁湖上的孤島小屋中,常幫人治病療傷、下咒驅邪兼以水晶球算命;在下篇裡憑著預言到兩年後英國的光榮革命,扭轉對紫珊瑚海盜來說不利的情勢(此角色外貌及所住小屋部分受神鬼奇航》系列中的Tia Dalma啟發,性格及身世則為齋主自創)
l   瑞克利‧雷迪恩Recli Radiant):加勒比海首席黑巫師,曾收一對雙胞胎姐妹薩冰狄亞(Zabindia)與泰莉蜜亞(Telimia)為徒,遭德莉奇亞之母與其他巫師女巫聯手封印在礁湖下;在下篇裡正式出場,不見形影,只剩星辰排列出來的詭異微笑與妖異聲音(#
l   埃佛瑞.懷特Ivory White皇家港英軍總督,生父為僕人,養父為席斯(Theeve)子爵(被派瑟以諧音嘲笑是小偷(Thief)子爵);與派瑟有殺友之仇(見首部曲);在上篇裡與法國總督聯手處決派瑟,在下篇裡則被派瑟與布魯特索爾聯手揭發身世,氣得欲將派瑟二度擒殺(此角色形象部分受《神鬼奇航》中的Beckett啟發,身世則為齋主自創)。
l   雷內‧班斯拉德Rene Benserade):土圖嘉港兼聖馬丁島法國總督;輕佻喜謔、老奸巨猾又貪生怕死;喜喚懷特「小懷特」(Whity),在上篇裡對懷特和韋勒烈公爵的交情頗為吃醋;在下篇裡對威米爾耍脾氣,不讓對方離間他和懷特(#

²  配角群(正式出場):
l   桑巴吉Sunbajee):28歲,曾為受制於懷特的北非黑奴,在前傳一裡成為紫珊瑚大副;在上篇裡險遭官軍斬首,在下篇裡則成為派瑟和布魯特索爾義結金蘭的見證人派瑟等人常叫他小桑(Sun)(此角色外形及職位受神鬼奇航》第一集Barbossa的黑人副手及第三集的黑人海盜王啟發,性格及身世則為齋主自創)
l   阿爾弗雷德Alfred):前傳一出現的土圖嘉港老酒保,養了一隻七彩羽毛鸚鵡;在上篇為派瑟劫刑場所救後,成為紫珊瑚舵手;在下篇裡為救派瑟,在聖馬丁大戰官軍後遭擒;派瑟等人常叫他阿爾Al(此角色形象部分受《神鬼奇航》中的Cotton& Gibbs啟發)
l   斯奇亞沃夫Schiawolf):36歲,丹麥人,紫珊瑚二副;在下篇裡為救派瑟,在聖馬丁大戰官軍後遭擒;派瑟等人常叫他小斯奇(Schi(此角色外貌及戰裝部分參考歷史上的北歐海盜王克勞斯‧史托提別克)
l   蓋瑞.蒙森Gary Monsen):懷特的侍衛長,劍法稱冠加勒比海;在上篇裡替懷特定下誘擒派瑟的詭計,在下篇裡意外發現威米爾的真實身分(此角色形象部分受《神鬼奇航》中的Mercer啟發)

²  配角群(僅提及人名或相關情節,或於回憶裡出現,未正式出場):
l   帕蒂雅Partiya):派瑟外婆,法力高強的女巫;在前傳二下篇裡提到曾與安魯西相戀,觸犯冰原島禁忌而離島,前往聖馬丁,後隨派瑟父母住在皇家港,於派瑟年幼時過世(#) 
l   娜馨希亞Nathincia):女巫德莉奇亞之母,聖馬丁島女巫,生前曾與其他巫師女巫聯手封印雷迪恩(#
l   安魯西Anruci):派瑟外公,冰原島里塔族祭司,雷迪恩和帕蒂雅的小師弟;法力高強,前傳二下篇執行以人命為犧牲的祭月儀式;在下篇裡透過水晶球遠距施法,為派瑟療傷(#
l   羅伯特‧舒爾Robert Sure):英軍上尉,在前傳二上篇裡提到他曾保護派瑟而與懷特發生衝突並入獄;在首部曲裡提到他日後為派瑟所救,一路升至元帥,送軍刀給派瑟作紀念後,退休回英國本土終老;在下篇裡成為懷特身世八卦消息的來源;派瑟常叫他羅伯特哥哥(#
l   荷屬聖馬丁荷蘭總督:在上篇裡提到名叫奧特羅‧穆勒(Otterlo Müller),喜好找女巫德莉奇亞算命卜前程,在下篇裡這件事將成為派瑟救援被俘海盜的關鍵(#
l   布里安Breean):紫珊瑚開炮長,前傳二上篇裡首次出現(#

²  文中地名:
l   聖馬丁島St. Martin)為加勒比海上的小島,距皇家港及土圖嘉港頗遠;在《神鬼奇航》五裡為英國殖民地,實際上在十七世紀時為法國及荷蘭殖民地(北部為法屬,南部為荷屬);文中刑場、碉堡及市鎮廳辦公室位在法屬聖馬丁,娜馨西亞及德莉奇亞則住在荷屬聖馬丁。
        格朗卡斯Grand Case)位於法屬聖馬丁北部,其刑場、碉堡及市政廳描寫皆為我自創,未參考歷史實景。
        費瑞爾海灣Friar’s Bay)位於格朗卡斯以西。
        辛普森灣礁湖Simpson Bay Lagoon)位於荷屬聖馬丁西側,女巫小屋所在湖上小島為我自設。
l   皇家港Port Royal)在今日的牙買加首都Kingston附近,十七世紀英國殖民地,西班牙常常一天到晚來搶;於《神鬼奇航》一到三集中提及。
l   土圖嘉港Tortuga)在今日的海地西北角,十七世紀加勒比海上最著名的海盜據點,為法國殖民地;於《神鬼奇航》一到三集中提及。

前傳三下關鍵詞句:你以為雷迪恩會平白給你發財的機會嗎?、「殺了派瑟船長,讓他的血為我的靈魂星辰吸乾」、「我布魯特索爾絕不拋下摯友而活著」、「我就不信你說什麼能離間我和小懷特!」、「一柄軍刀憑空冒出,架在懷特右頸上」、「那好,就讓我們一塊下地獄──蒙森,開槍!

文中稟持神鬼奇航》系列裡的習慣,對船隻(如紫珊瑚)都以陰性格「她」稱呼,大家看久了慢慢就會習慣的。
P.S.劇情微血腥微虐,不適者&15歲以下讀者勿點開來看,謝謝!
一起來看這篇精采的海盜小說吧!
~~~~~~~~~~~~

     礁湖下方至陰處,水深。
  兩人並肩走了半小時,湖下卻似深無盡頭。派瑟感到水流貼體拂過的冰涼,望著波動的黑外套下襬,凝視呼吸時浮現旋散的氣泡,長長吐出口氣,轉向一旁腰懸槍劍、面露警戒的同伴,搖頭道:「我到現在仍不敢相信,我們竟能在水底下走路呼吸得這麼順暢!德莉奇亞送我們入湖前下的咒語……是不是把我們變成人魚啦?」
  「別擔心,你並未長出魚尾巴。」布魯特索爾淡淡道,脣畔卻泛起一抹笑意,眼神也放鬆不少:「她連你被刑求及處決時撕裂染血的衣褲都能施法復原,保我們在水下兩小時如履平地,又有何難?只要貼身的發光透明氣罩不破,我們就不會淹死。」
  派瑟倒非真要問出答案,只想逗他開心,順便緩和氣氛。畢竟越往湖底越陰森,星月都照耀不到,四周無游魚也無水草,而致命大敵隨時可能出現……這樣巨大而沉滯的壓力若不說笑排遣,任誰都難以承受。
  「說到這點,我倒對你的來歷有幾分好奇。」他忽然微笑道,口中吐出一串泡泡:「你該非海盜,因為我從沒聽過你的名字;看你衣服的料子,及你所帶槍劍,你似乎不缺錢。一個既不缺錢,又認識神通廣大的女巫的人,為什麼冒險來投奔我,而且是當我被綁在車輪上,奄奄一息的時候呢?」
  「恐怕每個人都有秘密。」布魯特索爾徐徐道,雙眼精光爍現,定望著他:「你雖開朗健談,但對我來說,也是個難解的謎。」
  派瑟愕然道:「我有什麼謎?」
  「我對你下過功夫研究。聽說你的二副是你捨命救下的,而你更冒死為你的大副與懷特周旋,包括這次。很多海盜船長寧可用嚴懲或重賞來獲取人心,畢竟命只有一條;但你……你跟他們不同,你很特別。」布魯特索爾深沉銳利的目光射進他眼底,一字一句的道:「我想弄清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能為素不相識的人犧牲性命,而他們也對你如此忠誠?我想追隨你,像你一樣……學著做一位領袖,成為偉大的海盜。」
  派瑟笑了,拍拍了肩,認真的道:「若你想當偉大的海盜船長,就不該陪我下來送死,除非你也和德莉奇亞女巫一樣有法力。順帶一問,你和她只是朋友嗎?你們不會是……血親吧?」
  布魯特索爾臉色一變,左手握上槍柄,卻沒拔槍,似只藉此壓抑激烈翻騰的心緒;好一會兒後,他才沉聲道:「你不會以為她四十歲而我三十歲,我們交談時又全無顧忌,就認定她是我姐吧?我們只是好友。」
  「真的?」派瑟眨眨眼道。
  「自從養母過世,我便到處流浪,尋找出頭的機會;有時境況不好,全靠她以治病算命的收入接濟我,甚至邀我來小屋同住,我才能活下去。」布魯特索爾低沉的道,語聲在幽邃的湖底迴盪:「我倒寧可自己真是她親弟弟,和她一樣有法力,在加勒比海吃得開的程度才能不比海盜遜色。」
  派瑟失笑道:「我外婆是女巫,外公是祭司,我不也一樣沒半點法力?連我母親都沒有!你以為──怎麼回事?氣罩為什麼突然在晃?發生什麼事?」
  「水流波動吧!但這座湖並未與河海相連,沒道理劇烈波動,除非……」布魯特索爾緊抓派瑟肩膀,另一手則向後伸出,穩住身子,神情凝重的道:「雷迪恩準備對付我們了。」
  派瑟撥了撥綁在船長帽下的頭巾,微笑道:「我倒想看他要怎樣對付我們。」
  布魯特索爾沉默下去,眼神古怪,像是想說什麼;但前方忽然冒出一整片晶綠螢光,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這該不會是……」派瑟呆看著黑湖間波動旋舞,宛如水草,似有生命的妖魅綠光,不禁貼近同伴耳畔,悄聲道:「鬼火吧?」
  布魯特索爾沒好氣的道:「你死都不怕,還怕鬼嗎?縱然真是鬼火,又能拿你──咦?」腳下使勁,卻無法再往前一步,登時倒吸一口氣,道:「我們過不去了!」
  「看來這鬼火牆……長得沒有邊界啊!」派瑟喃喃道,打量著成片碧綠晶翠的光,驀向前跨出一步,竟踏入綠光中!他回頭望著同伴,愕然道:「為什麼我過得去,你卻過不去?」
  「恐怕……雷迪恩認為我是多出來的。」布魯特索爾低語道,眼中透出沉重與焦慮:「他只要你。」
  派瑟鬆了一大口氣,笑道:「那你回去好了!我本就不希望你來陪我──」他「死」字還沒說出,布魯特索爾的橄欖綠雙眸已射出堅決神色,大步上前,右手勾住他左臂,沉聲道:「要死一起死,試試看這樣能不能過去。」
  派瑟一愣,但仍任他勾著,雙雙舉步前行。奇妙的事發生了!就在兩人跨過綠光的一刻,整面「鬼火牆」瞬間消失,而透明氣罩也不再發光。四周眨眼間由瑩亮化作闇黑,轉變之劇烈,令人幾乎透不過氣來。
  「我們……成功了。」派瑟輕聲道。
  他感到布魯特索爾不僅勾住他手臂,甚至與他十指交握。「接下來該怎麼辦?」身畔人低語道,掌心隱透微顫。
   派瑟也心跳加速,感覺對方的體溫是自己在幽暗湖底唯一的依靠。但他生性樂觀開朗,很難一直緊張下去,笑道:「你和德莉奇亞女巫不早從水晶球裡見過那些祭品的死嗎?雷迪恩還有什麼花樣,你該曉得吧?」
      布魯特索爾似乎搖了搖頭,皆因四周水流正微微晃動,低沉的道:「雷迪恩之前享用祭品,手段都是赤裸裸地殘暴血腥,與這次截然不同。他想趕走我,卻又怕單獨面對你,因為你是──」深吸一口氣,打住話語。
  無數好奇的泡泡從派瑟心頭狂湧而出:加勒比海首席黑巫師居然會怕他?可是自己哪有法力?若他有,也不必被懷特和班斯拉德折磨個半死了。他既無法力,目前又不能跑跳戰鬥,雷迪恩怕他什麼?但事涉與德莉奇亞生死有關的毒誓,他不便逼她的朋友說出,遂岔開話題道:「那就走下去吧!反正我們連死都不怕,哪怕他──咦?那是珍珠嗎?」
 他沒看錯:在他們前方,一座黑白珍珠堆成的小山憑空出現,宛若幻影,由遠處迅飄至兩人面前停下。白珍珠皓如圓月,黑珍珠幽如水晶,光耀湖底,絕美至令人難以置信。
 派瑟呆看著近在咫尺的珍珠山,喃喃道:「這若運到土圖嘉港去賣,二十萬畿尼是跑不掉的。這下可發財啦!」伸手要去拿。
「啪!」布魯特索爾抽出長劍,以劍刃一拍他手背,沒好氣的道:「你以為雷迪恩會平白給你發財的機會嗎?真看不出你那麼愛錢。聽說你曾花四千畿尼,幫那時仍是黑奴的大副贖身,為什麼現在卻斤斤計較起錢來了?你不是來送死的嗎?」
派瑟毫不介意地收回手,聳肩道:「我都要死了,當然用不上!珍珠是拿來送你的。」
「什麼?」
派瑟望著布魯特索爾難得驚愕的臉龐,不禁笑了,以食中兩指挪開劍尖,道:「你沒當過海盜船長,不知道這行的難處:每次與官軍作戰完,總得添購火炮、修補船身,買藥治療受傷的弟兄,更別提每個月都要上岸補給魚肉米菜……這些哪樣不需要錢?去年贖小桑的錢,我後來打劫奴隸販子,解放其他黑奴時是搶回來了;但過去一年來,官軍不斷追殺紫珊瑚,害我花錢花得挺兇,所以……」
      布魯特索爾恢復鎮定,垂下劍鋒,冷哼道:「這哪叫送我?你是要我幫你跑腿,送這堆珍珠回紫珊瑚吧!」
「不會白白要你跑腿的。」派瑟攬住他肩頭,滿懷感觸的道:「你救了我和小桑,我沒什麼可報答你的;若你願幫忙,珍珠就分你一半吧!趁雷迪恩尚未現身,趕快回頭,別陪我走下去了。」
布魯特索爾一愣,眼中化開一抹晶光微爍的柔綠,旋即別頭望向黑白珍珠,低沉的道:「你對我來說,比這些東西更值錢。在破解你這個謎以前,我……不會離開你的。」驀挺劍一劈
劍刃劈中珍珠山的一刻,派瑟嚇得倒退半步,連布魯特索爾也倒抽一口寒氣:珍珠幾全變成灰白生苔的骷髏頭,除了中央那顆最大最白的珍珠以外。
「這些……都是被他吃掉的祭品吧?」派瑟低聲道。
「恐怕是的,幸好你沒真要我運走。」布魯特索爾強迫自己望定那顆珍珠,但眼角餘光仍落在陰森的人骨上,沉聲道:「否則你的弟兄發現你拿死人骨頭為他們發薪,不對我開槍出氣才怪。」
派瑟想笑,但面對整座山高的骷髏頭,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其中一員,便笑不出來。輕聲道:「我猜中央那顆珍珠,就是通往雷迪恩所在的門戶。你認為呢?」
「我想也是。」布魯特索爾緩緩道,舉起劍,對準珍珠一戳!
霎時間,珍珠放射出強大的吸力,好似旋風風眼;兩人一個站不穩,竟被吸入珍珠內隱藏的空間中!兩人在漆黑的狂風渦流間上下擺盪,有如小魚無助地在漩渦中翻騰;好一會兒後,渦流驟止,將兩人重重拋跌在一片巨大鏡面上。
「這到底是……是哪裡?」派瑟呻吟道,勉強爬起,卻又因腳下一滑而險些摔倒,全靠身畔人扶穩:「哪來這麼大一面鏡子?」
布魯特索爾拉得他一同站起,凝視腳下倒映夜空繁星的冰面,低語道:「這不是鏡子。」
「那是什麼?冰原嗎?」派瑟苦笑道,憶起去年在冰原島差點被剖胸剁屍的恐怖經歷:「但冰面總不可能完全透明吧!」
「我想……」布魯特索爾深吸一口氣,緊握他的手,一字字道:「我們正站在雷迪恩創造出來的虛空幻境中。」
派瑟倒抽一口涼氣,失聲道:「你是說我們腳下是空的?」
「完全正確,派瑟.保羅船長。」一道嗓音驀自幽謐廣袤的闇黑空間出現。下一瞬兩人同時驚呼──氣罩突然重新發光,閃爍一組不斷倒數的數字:「5:004:594:58」。
「知道這是什麼嗎?是你們剩下的時間。」那嗓音淡淡道:「一旦倒數至零,氣罩即碎,而你們將被彈送回湖底,在巨大的水壓下窒息噴血死亡。明白嗎?」
派瑟壓下心頭湧現的恐懼,大笑道:「嚇唬祭品很有趣嗎,雷迪恩?你想吸我們的血,何不快快現身,勝過隱藏在漫天星斗間放話?」
「恐怕你得問我的小師弟安魯西。」雷迪恩的語聲轉為冰冷,似被戳到痛處:「當年他與娜馨希亞和帕蒂雅一同施咒,將我的靈魂封印在這顆珍珠內。安魯西和帕蒂雅的外孫啊!我如今無影無形,只餘聲音和思想,全拜你的血親所賜。」
「你藏頭露尾地不敢見人,是怕派瑟吧!」布魯特索爾鎮定下來,盯著夜空中某群發出綠光的星辰,反脣相譏道:「當今世上只剩安魯西、德莉奇亞和派瑟三人可再度封印你,我說得可對?」
原來帕蒂雅是德莉奇亞母親的好友!難怪在小屋時,身畔人說女巫寧可入湖與雷迪恩同歸於盡,也不會送他下去當祭品。派瑟恍然大悟時,卻又聽雷迪恩淡淡道:「你最好別再說下去,布魯特索爾先生,否則娜馨希亞的女兒不僅會因誓言被破而灰飛煙滅,我還會把你的身世、你的傷心憾事,所有你想瞞住派瑟船長的事全告訴他。」
布魯特索爾立刻閉上嘴,臉色發青。派瑟則心念迅轉:看來誓言的內容不在於他外婆是封印雷迪恩的其中一人,而在於他繼承了安魯西和帕蒂雅的什麼,能擊敗吞噬無數生靈的黑巫師……究竟是什麼?他重新望向那發光的數字,發現它已變成「1:32」。
「拔劍吧,布魯特索爾先生!」雷迪恩微笑道──那星群真的由直線排列化為兩端慢慢上揚,形成幽綠瑩淬的微笑圖案,而冰面亦倒映出同樣的詭異笑容。「你只剩一分多鐘的壽命。殺了派瑟船長,讓他的血為我的靈魂星辰吸乾,我保證……等我重新統治加勒比海時,必大發慈悲,饒你和娜馨希亞的女兒一命。」
「絕不!」布魯特索爾咬牙道
「只剩五十九秒了呢!」雷迪恩輕柔的道,微笑上揚的弧度更大,更加妖媚而恐怖:「要不要勸勸你的救命恩人,派瑟船長?輪到你還他一命了。」
 布魯特索爾雙目通紅,鼻翼輕震,望定派瑟,右手五指顫抖著移往劍柄,握緊。派瑟完全明白他的掙扎:若他說出真相,他縱能擊敗雷迪恩,也來不及救德莉奇亞;若他不拔劍,兩人就得葬身湖底;但若他刺出這一劍,回到小屋後,又該如何面對德莉奇亞德莉奇亞本就不希望自己成為祭品,才──
  突然,一道靈光劃過腦海──祭品、血、雷迪恩、帕蒂雅和安魯西!派瑟渾身一震,瞬間想通整件事的關鍵,「鏗!」地拔出軍刀,往自己左臂一劃!
「你做什麼?」布魯特索爾失聲道,扣住他握刀的手
「放開我!這是唯一的辦法,你也知道的……對不對?」派瑟喘息道,望著鮮血灑落冰面,緩緩流往幽綠星光的倒影:「我的外公外婆……都參與封印雷迪恩的儀式,我的血……比德莉奇亞女巫的……更能解開……他的封印,前提是……我必須是……被人所殺。但我現在……不是被迫當祭品,而是自願……犧牲,這樣流的血……就能封印他……」 
布魯特索爾一呆,不由自主鬆開五指。派瑟趁機掙脫他,又是一刀劃下,劈中自己左肩
「你……你不能……」布魯特索爾啞聲道,雙膝跪倒在他的血泊中,濺上點點殷紅的雙手摀臉顫抖,不忍再看他一眼。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但那些……都不重要;你是……真心對我好,還是在……利用我,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派瑟再站不穩,倚著他肩膀倒下,艱難地舉起軍刀,反轉刀尖,抵著自己心口,漸趨渙散的目光向他投去,笑道:「我不只……視你為恩人,更把你當朋友……當……摯友……」
雷迪恩長笑道:「恐怕你血白流了,派瑟船長。你以為自願流血,就可封印我了?還有一項關鍵,除了我以外無人知曉。只剩十秒了,你們倆就一起去死吧!」
「夠了!」布魯特索爾怒吼道,伸手牢牢握住刀鋒,不讓軍刀刺進派瑟心口。他望定年輕船長,一字字道:「你以為我只是在利用你,自己想出頭嗎?你要死,我就追隨你下地獄──我布魯特索爾絕不拋下摯友而活著!」說到最後,眼角終於迸出一顆淚珠,悄然落下。
淚珠融入冰面上鮮血的一刻,事情發生了:所有血珠紫光綻射,化作紫水晶,一顆顆飛往那排呈詭笑狀的夜空星辰。
「不──不!明明只有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能──」雷迪恩驚恐尖叫道,笑容也立刻扭曲。燦美的紫水晶彷彿槍彈,每一顆飛射都擊滅一顆綠星;在兩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幽綠星辰好似雷迪恩嘴巴被縫起般瞬即消失,黑巫師的嗓音也不再傳來,只餘紫水晶與繁星一同閃爍發光。
派瑟一瞥氣罩上的「0:02」,微弱地笑道:「總算……趕上了……」下一瞬他天旋地轉,感到自己和布魯特索爾再度被吸入某個空間中,眼前一片渾黑,他的意識也迅速流失。
△    △    △    △    △
  ……幸好安魯西祭司幫忙,透過水晶球,從冰原島隔空施法,為派瑟療傷,否則他傷上加傷,就算喝了你的補血藥水,也非死不可。只是我仍不明白,為什麼光憑他的血,還封印不了雷迪恩,非得加上我的眼淚?我可不是封印者的後代啊!」
  「重點不是眼淚,是忠誠。」
  「忠誠?你是說……我對派瑟……的忠誠?」
「雷迪恩曾收了兩名女徒,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薩冰狄亞誓死效忠他,多年來一直試圖攻破礁湖內的禁制咒,救師傅出來;妹妹泰莉蜜亞卻背叛他,告訴帕蒂雅他的弱點,致使帕蒂雅、我母親和安魯西成功封印他。或許正因如此,禁制咒被設定成唯有封印者血脈加上忠誠之心,才能強化吧!」
「那……雷迪恩永遠逃不出來了?」
「很難說。他法力太強,我們頂多只能再封印他十年,但至少加勒比海居民能再過上十年安樂日子;十年後嘛……唉!希望屆時安魯西還在世,否則光憑我一人,如何制得住雷迪恩?更別提還有薩──派瑟船長!」德莉奇亞眼角瞥見從床上坐起的派瑟,目光立時從好友移往他身上,驚喜的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派瑟輕撫自己左臂至肩已癒的刀傷,微笑道:「聽見布魯特索爾提起我外公的名字時,我就醒了。沒想到他受限於祭司身分,無法離開冰原島,仍可透過水晶球替我療傷。」
「那是因為你們是血親!若無血緣關係,再高明的巫師或女巫也非得當面治療不可。」德莉奇亞笑道,輕揚手,讓床邊火盆燒得更旺:「你感覺好點沒有,派瑟船長?你都睡五天了,你那大副也不眠不休地守在床邊五天;直到治療結束,他才放心出門。」
派瑟可以想見桑巴吉安眠藥效力剛退,便望見自己半身是血,和布魯特索爾一起被女巫弄回小屋中時,有多驚駭焦慮。忍不住道:「小桑到哪兒了?買蘭姆酒去了嗎?」
  「你可真是酒鬼!」布魯特索爾雙手抱胸,搖頭道,眼底卻盡是笑意:德莉奇亞已恢復少許法力,什麼吃的喝的她變不出來,輪得到桑巴吉冒險去買?他是去打聽官軍的消息啦!」
  派瑟倒吸一口氣,道:「懷特和班斯拉德來了?」
  「當然沒有,你忘了這裡是荷蘭的地盤?」布魯特索爾沒好氣的道:「問題是你外公從水晶球裡消失前提到,他為你療傷時,『看』到紫珊瑚不知為何,出現在聖馬丁外海──」
  「糟了!」派瑟失聲道,想起自己瀕死時,對阿爾弗雷德所養鸚鵡說出的遺言,明白自己對愛船牽掛太深,才會讓安魯西與他身心感應時看見紫珊瑚此刻所在:「小斯奇和阿爾定是收到消息,趕來救我和小桑的!不行,我得去找他們──格朗卡斯的官軍有幾千人,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啊!而且萬一小桑在打探消息時被抓了呢?水晶球給我,我要問外公他『看』到什麼!」掙扎著要下床。 
德莉奇亞走過來將他按住,微笑道:「省點力氣吧,派瑟船長!安魯西為救你已耗盡法力,剛閉關潛修了;我借你水晶球,你也聯繫不上他。我比他好些,雖沒恢復到可用水晶球遙觀格朗卡斯,至少能為你的大副施隱身咒,官軍瞧不見他的,放心吧!」轉身走向梳妝台,「我有東西要送你──正確來說,是把你的東西還你。」
派瑟愕然道:「我的東西?」
「這紫水晶還不是你的東西嗎?我將它們打磨成一個紫水晶戒指,及一串紫水晶項鍊。」德莉奇亞捧著閃爍發光的戒鍊,緩步而來,笑道:「紫色在希臘文裡,可拿來形容大海和波浪,剛好你的船又叫紫珊瑚,或許就是為什麼你的血會化作紫水晶吧!」
派瑟憶起自己在湖底封印雷迪恩的慘烈過程,不禁感觸良多,嘆道:「我一個大男人,要首飾有什麼用?咦?你手上怎還有個發出紫光的銀幣?這也是我的血變成的嗎?」
「不是,這叫生命銀幣,是我取少許戒指中的能量,注入銀幣裡製成的。你戴著戒指,把生命銀幣交給你信任的人;日後若你再遇危,只要一息尚存,銀幣便會發光,幣緣刻痕更可指向你所在的方位,你的弟兄就毋須再擔憂該去哪裡尋你了。」女巫說著說著,一瞥他表情,似曉得他尚未被打動,又溫柔的道:「據傳紫水晶戒指還有個好處,就是讓戴上它的人喝酒永遠不醉──」
「真的嗎?」派瑟精神大振,搶著將戒指戴在左手小指上,偏頭打量著它,越看越鍾愛,笑道:「多謝了!這可真是個好禮物。」又收下生命銀幣和項鍊,「不過我還不曉得這兩樣東西該交給誰。」
德莉奇亞輕眨眼,微笑道:「你還沒結婚吧,派瑟船長?你就沒一個喜歡的人能送嗎?」
派瑟呆了片刻,忽然笑了,將站在床邊的布魯特索爾一把拉得坐下。「你這是──」布魯特索爾愕然道,旋即震驚得說不出話,因為年輕船長已伸出雙手,將紫水晶項鍊輕輕套在他頸上。
「沒有你為我而落的淚,就不會有這項鍊。我雖沒有喜歡的女子,卻有一位值得託付性命的摯友和義兄。」派瑟凝視他宛如翡翠的橄欖綠深瞳,字字衷誠的道:「我派瑟‧保羅對天發誓,與你義結兄弟,友情長存。我的命今後就是你的了。」把銀幣塞進他右掌,雙手將他五指溫柔閤上。
布魯特索爾深吸一口氣,忍住眼角再起的淚光,反握住他的手,望進他的琥珀雙眸間,啞聲道:「我會把你當弟弟、當摯友,終生守護你的生命銀幣。若我……若我來日對不住這份友情,就教我一槍斃命,死無葬身之地!」
德莉奇亞眼中流露一抹黯然,輕聲道:「別說傻話,布魯特索爾,這麼重的誓可不能亂發。何況這兒除了我,還有一位證人呢!」略揮手,小屋門口即憑空冒出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瞧著他們。
「小桑!」派瑟驚喜的道,鬆開手,在義兄扶持下起身,來到門邊:「你回來多久了?紫珊瑚弟兄沒事吧?怎麼不說話?」
隱身咒剛解除的桑巴吉吞了口口水,搔搔禿頂,小聲的道:「船長,你和布魯特索爾先生面對面站著,又是戴戒指,又是掛項鍊,又是互握雙手的,到底……在幹嘛呀?」
德莉奇亞噗哧一笑,道:「你以為他們在幹嘛呢?他倆是結拜兄弟,而非私訂終身哪!」
布魯特索爾立刻老臉紅透,乾咳一聲。派瑟則大笑起來,拍拍表情尷尬的大副肩膀,搖頭笑道:「別說這些了。找到紫珊瑚了嗎?她停泊在哪裡?小斯奇和阿爾沒事吧?」
「她在費瑞爾海灣,但船上只有布里安和幾名弟兄。船長……」桑巴吉握緊雙拳,眼神變得沉重而焦慮,一字字道:「小斯奇和阿爾弗雷德被抓了。」
「什麼?」派瑟驚呼道。
「是不是那隻鸚鵡?」布魯特索爾扶穩身子微晃的摯友,對大副沉聲道:「我就知道派瑟要牠傳的話只會適得其反。他們果然趕來救他了吧!換作是我,也會這樣做。」
桑巴吉點點頭,低聲道:「布里安說,船上火炮不夠,弟兄們除了他全都帶傷,只能躲在海灣裡。我進不去格朗卡斯的市政廳地牢,但偷聽到守衛說,他倆已被嚴刑拷打幾個小時,明天就要被處決了!」
派瑟猛吸一口氣,正要說話,布魯特索爾便瞪他一眼,拍了拍腰畔槍劍。派瑟嘆了口氣,搖頭無語,望向自己擱在床沿的軍刀。這時德莉奇亞忽然微笑道:「你們這些男人,除了動刀動槍,就沒別的辦法救人嗎?」
「你有辦法?」三人一齊朝她望去,同聲問道。
女巫神秘地一笑,伸指輕彈隨夜風搖曳的淡藍燭光。
△    △    △    △    △
「真是不簡單哪,那個派瑟‧保羅!」班斯拉德搖頭道,撥了撥髮尾,讓它更捲:「我都跟那兩個海盜說了,他們還不相信他已死,堅不吐露紫珊瑚的下落!這小鬼竟能讓大他十幾二十歲的人對他如此忠心,令人佩服哇!」
懷特冷冷道:「等他們明日下地獄見到保羅,就會相信了,不然──沒看見我正和法國總督談事情嗎,蒙森?」
侍衛長來到他身前,神色凝重的道:「倫敦那邊有人來了,大人。」 
懷特心臟突地一跳──莫非國內政局有變?他望向班斯拉德,對方卻自顧自地哼起一首法國民謠,全無離開辦公室的打算。他心下暗恨,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放下咖啡杯,沉聲道:「請他進來!」  
半分鐘後,一名身材壯實、氣度威嚴的華服男子走了進來。懷特仔細打量他的深紫繡金外套及純白皮靴,又注意到他頸上閃閃生輝的紫水晶項鍊,心想這名貴族定來頭不小;那雙橄欖綠眼瞳更越看越熟悉,偏偏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只得慎重的道:「我是埃佛瑞‧懷特。請問您是……」
「下個月我就要成為男爵了,您不妨暫且稱我威米爾爵士。」那人淡淡道,毫不客氣地坐在雕花銅椅上,泰然自若地仰瞧著他:「我是威廉‧卡文狄希爵士的心腹。」
以懷特的冷靜沉著,也不由得「啊!」的驚叫一聲:他雖未聽過威米爾這號人物,但卡文狄希可是輝格黨領袖,在英國舉足輕重,權勢不在國王詹姆士二世之下。他繼父雖也是貴族,卻已過世,他如何敢得罪卡文狄希的心腹?忙深吸一口氣,趨前低聲道:「您來訪為何也不知會一聲,爵士?我好在皇家港率全體官兵恭候大駕。」
「我倒想請教,懷特總督,為何您人不在皇家港,卻在法屬聖馬丁與敵國總督喝咖啡?」威米爾訝道,一瞥臉色倏轉蒼白的班斯拉德:「聽說您前不久才公開以法國刑罰處決一個叫派瑟‧保羅的人,是否真有其事?」
「下令處刑的是班斯拉德,不是我,而且保羅也未死,被他的同夥救走了。」懷特緩緩道,不祥的預感急速升溫:「順帶一提,爵士,法蘭西並非敵國:先王查理二世在位時,就已與法國結盟,共抗荷蘭了。」
威米爾執起桌上的咖啡壺,給自己斟了杯熱咖啡,也不向他瞧上一眼,淡淡笑道:「恐怕我也要向您順帶一提,懷特總督,您知道……國內已醞釀著改朝換代,即將變天了嗎?」
「什麼?」
「陛下繼承先王國策,與法王路易十四盟好之舉,早引發大多數國人不滿:我國如何能與信天主教的法國結盟,對抗同為新教立國的荷蘭?議會對信天主教又懦弱無能,唯法王之命是從的陛下早有不滿,一心想……」威米爾說到這裡,瞄了班斯拉德一眼,微笑道:「下面的話你還是別聽到的好,班斯拉德總督,否則往後你將不會想與懷特總督攜手合作。」
班斯拉德面孔頓時脹得比外套還紅,怒道:聖馬丁是我的地盤,我沒請你出去已夠客氣,你憑什麼要我離開?我就不信你說什麼能離間我和小懷特!我偏要聽!」
「那好,我就說了。」威米爾放下咖啡壺,眼中閃過綠寶石似的光采,沉穩的道:「陛下長女瑪麗公主是新教徒,和夫婿威廉親王深受人民愛戴。親王自任荷蘭執政以來,已與西班牙、瑞典、奧地利、普魯士等國聯手扼止法國的霸權擴張,儼然成為中興新教的希望,與卡文狄希爵士有志一同。
輝格黨已計劃流放陛下,迎公主和親王返國繼位;親王亦許諾爵士事成後,必封他為德文郡公爵作酬謝。此事兩三年內就會發生,屆時懷特總督您又該如何自處?以爵士的權勢,要換掉一個小小的皇家港總督,該非難事吧!」
班斯拉德渾身一顫,手上的黑玉金戒「喀咚!」落在地毯上。懷特不用照鏡,也曉得自己臉色多難看:當年他全憑信天主教的繼父席斯子爵奔走活動,查理二世才破例批准不是貴族的他出任皇家港總督。但如今繼父已逝,議會中再無人替他說話;一旦政局風雲變色,只怕他丟官罷職還是輕的──那些被處決的海盜同夥恐怕會在他回英格蘭前,就要了他的命!
  「您信奉天主教,」威米爾舉杯輕啜,好整以暇的道:「還是新教?」
  懷特深吸口長氣,慢慢鬆開握緊的拳,沉聲道:「我只相信對我有利的人事物,爵士。」
  「那您就該聽我一句勸:別以為加勒比海離英國本土甚遠,您就可儘做違法濫權的事。比方說,我剛到皇家港時,聽說您多年前曾濫徵童工,還以鞭刑和絞刑對付不服從您的孩子。是否確有此事?」
  「他們扔石頭攻擊我和蒙森,爵士!」
  「但您們二位不仍好端端在此嗎?何況蒙森侍衛長只是伯爵幼子,不具貴族繼承權,而您……關於您的身世,我在倫敦時聽到一些有趣的傳聞,是退役的羅伯特‧舒爾元帥講的。」威米爾稍側頭,欣賞懷特額間爆現的青筋,漫不經心的道:「您生父既是僕人,也是殺人犯;您母親只是女僕,全因被席斯子爵看上,子爵愛屋及烏,您才飛黃騰達。是否如此呢?」
  「真的嗎?」班斯拉德瞪大眼睛,失聲道:「我以為我祖先是商人就夠丟臉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誇張哪,小懷特!」
  懷特幾乎咬碎牙齒,恨不得拔出小手槍,一槍斃了威米爾;但他再怒火沖天,也不敢動輝格黨領袖的心腹,只得悶哼一聲,低語道:「那……算他們攻擊的不是貴族,我不再追究。」
  「人死不能復生,懷特總督,何況那群孩子中唯一倖存的就是保羅,而我聽說您已逮捕他兩名手下,明日就要處決了?」
  懷特一字字道:「海盜落到我手上,一律殺無赦!」
「根據1536年制定的《海上犯罪法案》,海盜罪只有在當事人親口承認及兩名目擊證人指證下才能成立,且人犯須押回英國本土受審,不可就地處決。懷特總督,」威米爾從容道:「若您將那兩人交給我,由我押解回國,或許卡文狄希爵士能感受到您對議會及國法的尊重,日後改朝換代時,允您留任總督也說不定。」
懷特尚未回話,班斯拉德已叫起來道:「你帶走那丹麥佬就算了,但另一人是土圖嘉港酒保,可不歸英國法律管轄!」
阿爾弗雷德是英國人,當然歸英國管轄。」威米爾淡淡道,斜眼瞧著懷特:「若您願配合放人,我回國後也會說服爵士,請他向陛下進言,允您繼承子爵。如何?」
△    △    △    △    △
一小時後,英法總督站在格朗卡斯的碉堡上,目送黑夜中那艘載有威米爾、斯奇亞沃夫與阿爾弗雷德的三桅大船航離碼頭。
「你沒看那丹麥佬和酒保被押上船前瞪我們的眼神。唉!」班斯拉德搖頭道:「紫珊瑚行踪不明,天曉得這兩名海盜能不能被押返倫敦?搞不好途中就被保羅的同夥救走囉!這真是放虎歸山哪!」
懷特負手沉思,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那酒保叫阿爾弗雷德,班斯拉德?」
「區區一個酒保,誰記得他的名字?不過說也奇怪,」班斯拉德蹙眉道:威米爾來此前只到過皇家港,保羅卻是在土圖嘉港救那酒保的。總不成威米爾還刻意去打聽酒保的名字吧?更別提保羅朝你扔石頭……十二年前的事他都知道?」
懷特緩緩道:「我明白你懷疑他是假冒的,畢竟皇家港留守人員並未知會我倫敦有特使要來。不過,保羅的事可能是舒爾告訴他的,何況……他所提國際情勢及政治風向,亦非空穴來風。」加上對方還抖出自己不欲人知的身世,他恨恨想著,沒說出口。
「但我還是覺得奇怪:以前英國派來的監察官員都被你用厚禮打發掉;威米爾卻錢也不收,反倒跟你要兩個被擒獲的海盜。」班斯拉德壓低語聲道:「搞不好他其實是──」
「不好了,大人!」蒙森沿石階跑上城頭,來不及對懷特行軍禮,便急叫道:「我巡邏港口時,隨意拿望遠鏡一看,竟發現威米爾爵士船上的帆都是紫色的!」
「什麼?」懷特與班斯拉德一齊失聲道。懷特劈手奪過望遠鏡,往已離岸三十公尺的大船仔細望去。班斯拉德則「登登登」用力跺腳氣急敗壞的道:「為何不早點來報?」
「我也是五分鐘前才發現的,因為夜色太暗,船上又是剛剛才點燈,正好我在望遠鏡內瞧見燈光映亮紫帆。我還看到那黑奴幫那兩名海盜解開綑縛──」蒙森解釋到一半,懷特已「喀!」地收起望遠鏡,灰眸在擱在城垛上的提燈照耀下怒火狂燒,厲喝道:「要你的士兵立刻開炮,班斯拉德!把那該死的紫珊瑚轟到沉進海底!」
「所有人全部集合!裝填炮彈!」班斯拉德急忙下令,旋即把他拉到一旁,低聲道:「那個威米爾真是假冒的?」
懷特咬牙切齒的道:「他就是救走保羅和桑巴吉的人!我記起他的眼神了。沒想到他居然──」
突然,黑夜中閃過一道寒光,而一柄軍刀憑空冒出,架在懷特右頸上懷特反應也算快,掣出袖內小手槍,但還未扣下扳機,已被對方奪去,槍口抵著班斯拉德眉心。
這變故令四周士兵全愣住。只有蒙森來得及拔出腰間短槍,卻不敢射擊,叫道:「你想做什麼,保羅?」
那憑空冒出的黑影正是派瑟。他略偏頭,皮製三角黑帽下的雙眼光芒四射,輕鬆的道:「我想做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你們想炸我的船,我當然就跟你們同歸於盡囉!」
班斯拉德目瞪口呆,似不敢相信前些天才被鐵棍砸得血肉橫飛的派瑟,非但沒成為女巫的祭品,還沒事似的站在這裡。懷特反倒沉得住氣,緩緩道:「假冒倫敦特使的那人是誰?」
布魯特索爾,我剛結拜的義兄兼摯友。」派瑟微笑道:「他的華服是德莉奇亞女巫變出來的,英荷即將聯手抗法一事則是上個月荷蘭總督到她那兒算命時,從水晶球裡看到的,可非隨便哄你。至於你不太光采的出身嘛……是羅伯特哥哥多年前告訴我的。沒想到你一副貴族派頭,到現在還當不成席斯(Theeve)子爵啊!我看你只能當小偷(Thief)子爵囉!」
懷特胸口幾乎要爆炸,眼神更宛若千錐萬釘,盯著派瑟的笑容,一字字道:「那好,就讓我們一塊下地獄──蒙森,開槍!」
「不!不要哇!」班斯拉德尖叫道,叫聲刺得懷特右耳發疼:「有話好好說,保羅!有什麼條件……你儘管開,我們再……再討論討論。」
派瑟乾脆的道:「把所有炮彈從碉堡上扔下去,我就放了你們。」
紫珊瑚乃加勒比海第一快船,此刻更是順風,他們倉促開船定追不上;若再扔掉炮彈,等事了後士兵撿回來重新裝填,那艘海盜船早航至射程不及的遠處了!懷特越想越氣,牙關「格格」作響,一瞥惶恐的蒙森和驚恐的班斯拉德,視線才重返死敵臉上,冷冷道:「放了我們,你也逃不掉!你會這麼蠢?」
「我來之前,早沒打算活著回去。」派瑟從容道,琥珀雙眸清輝閃動:「我的命是撿回來的,為了紫珊瑚交出去又如何?決定吧!是要我死,還是一起死?」
懷特沉默幾秒,終於勉強點頭。「快扔下炮彈!快啊!」班斯拉德尖叫道。
「咚咚咚咚……」數十顆炮彈落到碉堡下的沙地間。派瑟笑了笑,反轉槍柄,將槍還給死敵,再「噹!」地拋下軍刀,瀟灑地雙手負後,仰望剛破雲而出的月光。
狂怒如火山爆發,將懷特徹底淹沒。「好,好!蒙森,把他給我綑起來,押到廣場上。」他咬牙切齒的道:「我要教全聖馬丁甚至紫珊瑚上的人都聽見他死前的慘叫,讓那群海盜永誌不忘!」
△    △    △    △    △
「小桑你說……船長他自願斷後,是要拚著一死,不讓官軍對我們開炮?」斯奇亞沃夫震驚的道,不顧自己渾身疼痛,抓住桑巴吉雙肩猛晃:「你竟不阻止他!你就這樣讓他去死嗎?」
桑巴吉垂下頭。「派瑟的脾氣你也知道,二副,阻止他也沒用。」布魯特索爾淡淡道,卸下華服,換回墨綠外套,遙望已在百公尺外的聖馬丁:「分別前他雖沒明說,但我猜想,他打算讓我繼任船長,實現他對抗懷特總督的遺願。」
「船長要你當紫珊瑚船長?」所有人一齊驚呼道,睜大眼睛瞪著他。
「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不好。不過……」桑巴吉猶豫的道。
「不過小桑剛跟我們說了你和女巫的事。」斯奇亞沃夫沉聲道:「你是女巫的弟弟,對吧?」
布魯特索爾眼中首次透出少許煩躁,別頭悶哼道:德莉奇亞是我的好友,不是我姐!」
「看你的表情,布魯特索爾先生,你也聽過這一帶的傳說吧?」阿爾弗雷德認真的道:「傳說女巫的善良法力只傳給女兒,黑暗詛咒之力則傳給兒子,親生的或收養的都一樣!聽大副說,你們倆看上去挺親近,卻又不像情人,那定是姐弟了!我們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沒人敢擁戴一位受詛咒的船長哪!」
「我以前也不信這套。直到阿爾告訴我,在夜裡唱起海盜歌,會害船長被官軍殺掉的傳說,誰想到它……它還真應驗了!」斯奇亞沃夫啞聲道,以手背拭去眼角滾落的淚:「我……我們已失去船長,不能再冒險失去紫珊瑚了!」
布魯特索爾沉默良久,忽然掏出生命銀幣,望著上頭清爍的幽幽紫光,緩緩道:「或許……你們還沒失去他。」
「那有什麼用?布里安剛才告訴我,在格朗卡斯那仗耗光所有炮彈,能用的槍更只剩三支!」桑巴吉激動的道:「我也想救船長,誰不想救他?可若我們搭小船溜回聖馬丁,恐怕還沒見到他最後一面,就已被沿岸巡防的士兵射成蜂窩了。」
布魯特索爾收起銀幣,凝望遠方聖馬丁的點點燈火,沉著的道:「要救他確實很難,除非……」
△    △    △    △    △
  清冷的月光灑落廣場,耀亮重新揚起的法國國旗,而派瑟就被綑在旗杆上。他雙手遭反綁,船長帽略歪一邊,黑外套和背心也被粗暴扯開,神態卻頗為悠閒,微笑望定朝他一步步走來,眼露殺機,手握他那柄軍刀的懷特。 
  「廣場上全是我的人,沿岸及碉堡那邊則有四重法軍戒備;除非德莉奇亞女巫趕來救你,否則光憑你那群手下……哼!」懷特冷笑道,拋開刀鞘,刀刃橫在他頸畔:「記不記得我去年說過,我要親手割下你的肉?」
  派瑟眨了眨眼,輕快的道:「你敢嗎?」
  「唰!」殷紅爆現,而派瑟左頰瞬間出現一道刀痕。軍刀旋即重返他頸邊;懷特狠盯著他,握刀的手開始顫抖。
  「怎麼樣?親手奪去一條人命……沒你想得那麼容易吧!」派瑟慢慢道,深深凝視著他:「你向來只發號施令,叫別人去恐嚇、下毒、開槍,根本不明白殺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何況殺的還是曾饒你一命的人。」
  懷特上前一步,直到兩人不過隔著薄薄的刀鋒,咬牙低語道:「去年在皇家港,你為何放過我?」
  「我恨你,但也可憐你。」派瑟坦率的道:「你在加勒比海草菅人命,威風八面;但若回到倫敦,你的地位又能高我多少?不過,我這個酒商的兒子、女巫的外孫至少能率領弟兄們乘風破浪,為大夥兒爭取自由;哪像你,外表光鮮亮麗,但在那些貴族眼裡,仍只是僕人的兒子,不擇手段想弄到爵位的小偷罷了!殺了我又怎麼樣?你永遠也無法贏得他們的尊敬!」
  懷特雙頰頓失血色,薄脣抖得像風中的旗幟,好一會兒後,才從牙關中迸出一句:「我……我殺了你!」軍刀下削,剁入大敵肩頭,激起一蓬血光!
  派瑟臉肌微抽,依然神色不變,靜靜瞧著死對頭:只見懷特用力閉上眼,全身劇烈顫抖,這一刀卻再劈不下去,刃鋒就卡在他左肩裡。
  腳步聲倏起。蒙森快步走來,低聲稟報道:「大人,紫珊瑚前不久忽然燈火全滅,屬下無法以望遠鏡看到半點敵情。為防那群海盜折回來救保羅,您還是快點下令,讓火槍隊來行刑吧!」
  懷特猛睜眼,狠瞪派瑟一記,這才鬆手,任軍刀嵌在那裡。他朝侍衛長微一點頭,隨即大步走開。
  火槍手,預備!」蒙森喝道。四名士兵立刻端槍出列,在月光下瞄準血流不止的派瑟。
  派瑟眼神突然一亮,琥珀雙瞳星輝綻放,望向那群士兵,卻不說話,只是微笑,彷彿注意到什麼沒人發現的東西。
  開槍!」蒙森叱道。
~~~~~~~~~~~~
註解及補充說明如下:

齋主從《古希臘原來是這樣》(2017年,藤村SisinP25)中讀到,紫色在希臘文裡被拿來形容漂流或轉動的東西,如大海和波浪。因此我在文中讓德莉奇亞說出「紫色在希臘文裡,可拿來形容大海和波浪」。當然,我十年前寫首部曲時,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把派瑟的船取名叫紫珊瑚,只因JS的船叫黑珍珠,剛好符合希臘文設定純屬巧合(笑)。

生命銀幣的描述最早出現在二部曲三部曲,當時桑巴吉提到這是聖馬丁島的女巫送給派瑟的,不過那時齋主也不知她為何要送這個(笑);等寫到前傳三時,我才慢慢思索出德莉奇亞送它給派瑟的因由。

配戴紫水晶戒指可防酒醉的說法源於古希臘時期,是齋主前年從某個寶石相關網站上查到的梗(Wikipedia)。原本寫首部曲時,我也不知道派瑟為何非戴紫水晶戒指不可(他並非像JS那樣愛戴一堆戒指在手上炫耀的人);後來找到這個梗時超開心的,因為這樣就能解釋一切了(笑)。

布魯特索爾發的毒誓當真應驗:四年後他叛變並流放派瑟,於派瑟重奪紫珊瑚後舉槍自盡,遺體為派瑟海葬(見首部曲);德莉奇亞該已預見此事(她是女巫嘛),才會流露黯然神色。

輝格黨為當時英國兩大政黨之一,而威廉‧卡文狄希爵士為歷史人物,文中有關他的描述皆為齋主引自史實(當然他心腹威米爾的名字是我自設);光榮革命後他確於1694年受封德文郡公爵,不過這究竟是否如我下文所述,為他與荷蘭親王的暗盤交易,我也不知道(笑),只覺得這樣設定較合理(關於此人的史實詳見Wikipedia) 

查理二世與法國盟好,共抗荷蘭一事,為齋主引自史實(見Wikipedia)。

威米爾(即布魯特索爾)轉述德莉奇亞女巫從水晶球裡預見的,1688年英國光榮革命的歷史背景;文中關於詹姆士二世、瑪麗公主與威廉親王的描述均為齋主引自史實(見Wikipedia),只有暗盤交易的許諾是我自加。

關於1536年的《海上犯罪法案》,齋主所引資料出自《海盜船上的經濟學家》(2011,彼得‧里森,P187-P188),並非我或布魯特索爾瞎掰(笑);根據該書,1700年英國才修法規定,殖民地可就地審判海盜,不必送回英國本土審判。因此神鬼奇航3開頭Beckett絞死一堆海盜嫌疑犯,若故事設定發生在十八世紀,是合法的(雖然觀眾會覺得他很殘忍);但紫珊瑚系列發生在十七世紀末,所以懷特在加勒比海處決海盜是不合法的。

前傳一裡,懷特曾跟制住派瑟的桑巴吉說:「把小刀給我,桑巴吉。我要親手割下他的肉。」

為救紫珊瑚船員而自願犧牲斷後的派瑟
再度遭擒,他能逃過被英軍槍決的悲運嗎?
布魯特索爾能想出奇謀妙計,助炮火全無,
只剩三支槍的海盜救援他們的船長嗎?
(齋主透露一下,結局會有大逆轉,絕對不是
大夥兒一起傻傻跑來救派瑟那麼簡單,
畢竟英法聯軍可是有幾千人啊!德莉奇亞和
安魯西也不會出手,因為他們法力都還未
恢復到可攻擊官軍的程度)
前傳三〈水晶項鍊〉未公開2300多字精采大結局
收錄於本子中,本子將於今年5/5花博歐美場首販,
想知道結局就請來攤位上購本喔!謝謝你們的支持!!!

閒逸齋主人莫凡 筆107.4.16. 3:51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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